第十六章

莲的身体还是不抗折腾，这一睡就几乎睡了一天才缓了过来，因为身上的印记没有消失，莲难得的穿了正常的衣服，衬衫和黑色长裤，而不再是那种松垮垮的和服。

　　如果说穿着那种和服的的莲是一朵盛开的红莲的话，那么穿着这种正常版衣服的莲就是一朵开在高山之巅的圣洁雪莲，淡雅柔和。

　　“咳咳咳。”莲掩着嘴轻咳几声，然后在卡卡西不赞同的眼光下将烟管放进了嘴里，却被卡卡西一把夺走，顺手放了起来，“以后烟和酒都禁止。”

　　莲知道卡卡西是担心自己，难得的温顺了一把，对他摊摊手做个鬼脸，到也没要回来。

　　莲本来的计划只是训练佐助和鸣人罢了，现在又多加了其他的几人，莲不了解他们的特长，所以，在训练了几个月之后，在众人的查克拉有了巨大的进步之后，就让阿斯玛和凯带着其余众人先行离开了。只除了宁次，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自主留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中，只剩下佐助和鸣人还有宁次，莲就要认真多了，每次布置的任务都是仅仅让三人刚好能完成而已，虽然每次都累得要死，但是进步也很明显，尤其是在掌握了属性之后，本身就擅长阴阳五行的莲比忍者们理解的还要深刻，这也加深了两人对属性的认知和使用。

　　至于宁次，继八极拳之后，莲将太极也教了给他，让他进一步完善日向家的柔拳。创出独属于他的招式。

　　白天的时候，佐助三人修行，卡卡西就陪着莲，倒是过了一段平静满足的生活。

　　………………

　　一年后，五人回村，宁次归队，继续执行任务，鸣人紧接着再次跟着自来也离开修行，而佐助在深夜不知道和鸣人探讨了什么，于次日离开村子，加入大蛇丸的麾下，被村子正式认定为S级叛忍。

　　结果命运转了一个弯，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本的轨道。

　　只是，佐助和鸣人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本来的终结谷之战根本没有发生，而佐助虽然离开了村子，却不再是抱着原本的信念去找大蛇丸的，而无论如何追问鸣人，一向盛不住话的鸣人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说。整件事都透着一股子的怪异。

　　而这期间，莲的病情加重，长时间处于昏睡状态，很长时间才会醒来一次，而随着沉睡时间越发长久，莲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可是检查却检查不出任何问题，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因为晓的频繁来袭，卡卡西四处带队执行任务，并不可能安稳下来陪在莲的身边，好在木叶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竟然安排了专人照顾着莲，让卡卡西省去了后顾之忧。

　　时间在莲睡睡醒醒之间缓缓流过，直到某一天，他忽然有所感应一般，突然睁开了眼睛，而恰巧此时卡卡西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莲清醒过来，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卡卡西冲上去抱住他，近乎不成声的喃喃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莲拍拍卡卡西的后背，第一次主动吻上了卡卡西的薄唇，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然后莲说不想再住医院，卡卡西犹豫了一阵子，最终还是拗不过莲，让他出了院。

　　回去的时候，卡卡西简略的说了一下村子的近况，鸣人回村后，先是参与了风影夺回任务，然后再是佐助杀了大蛇丸，莲感叹，他竟然昏昏沉沉间睡了两年多，也错过了好多的事情。

　　卡卡西半扶半抱着带着莲回去家里，两人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卡卡西下厨做了点细软的食物，本来是不打算做什么的，他怕莲的身体支撑不住，但是架不住莲的纠缠，还是做了。

　　凌晨三点多钟，莲压抑着咳嗽，缓慢的从卡卡西身边坐起来，为了怕他察觉，食指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一点微光亮起，卡卡西睡得更加沉了。

　　莲俯身，在他的额上印下一吻，留恋的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好一会，才不舍的起身，穿好衣服。

　　喉间传来一阵麻痒，被莲死死的压住了，但是从指缝里，鲜血像是没关紧的水龙头一般流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好不容易暂时不再咳血，莲苦笑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沾满了血迹的衣物，微微闭了闭眼睛，扯过一张纸，沾了墨水，在纸上留下几行字，换掉那一身血衣，轻轻的在卡卡西唇间印下一吻，切下一束自己的黑发，在指间结印，只见黑发扭曲盘缠，转瞬间形成了一朵黑色的莲花，莲从身体里抽出一丝自己的力量放进去，原本黑色的莲花变成了红莲。

　　莲同样的给了鸣人和波风水门一个一样的莲花，这是莲特有的护身符，至于力量吗？暂时保密。

　　一朵血色的莲花悄然绽放在他的脚下，托住他的身体，轻盈的带着他的身体朝着远方而去。

　　清晨，卡卡西醒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着身边摸去，没摸到，卡卡西起身，枕边放着一张薄纸：

　　卡卡西，对不起，我走了，我去找鼬了，这两年和你相伴我很开心，但是到了最后，我最放心不下的果然还是他，所以最后的那一点时间，我想陪在他身边。

　　而且，我只想将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你的面前，我不想你看见那么难看的我，我希望我生命中最美好的那部分被你记住，虽然这么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病入膏肓了，美好什么的也不存在了吧。

　　呐，既然你已经包容了我那么多次，就请你原谅我最后一次的任性，对不起，卡卡西，还有，我爱你。

　　莲

　　绝笔。

　　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的卡卡西都没哭过一次，但是这次拿着这张薄薄的纸片，卡卡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第一次，他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抱着纸片，将脸掩埋进被子里，哭了起来。

　　………………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守在鸣人身边的波风水门跟着莲离开了，莲根据鼬身上的追踪，一直到了一处晓的秘密基地。

　　佐助所组建的“鹰”小队并不在附近，看来是被佐助派了出去，基地内只有对峙的鼬和佐助。

　　佐助因为接受了莲的训练，而也听进了莲的劝告：“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如果想要追寻真相，就好好地用你的心去判断。”

　　所以这次佐助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向鼬发起挑战，而是先询问鼬事情的真相，鼬尚在纠结时，莲就直接冲了进来，倒是将在场的两兄弟吓了一跳。

　　还没等两人开口问什么，莲却笑眯眯的将两人直接禁锢了，两人惊骇的发现，无论怎么挣脱挣扎都冲不破这个禁锢，不禁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家大哥，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莲走到鼬身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果然那不健康的苍白肌肤，证实了鼬的身体果然是很差劲了。果然是得了绝症吧，话说他们这兄弟俩还真是难兄难弟呢。

　　介于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莲最终决定速战速决。

　　拖着已经快要溃散的意识，莲将手贴在鼬的胸前，发动咒语：“以我的生命为祭品，以我的灵魂为引，献祭之术。”

　　随着咒语，莲的身体忽然呈现透明的状态，那透明的手臂，穿过鼬的胸膛，将一团灰黑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扯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的身体，然后莲将自己体内的发着光的什么东西给了鼬，然后光芒散去，莲一口血吐了出来。

　　而鼬却睁大了眼睛，因为他感觉到，随着那团黑色的光团离开体内，那破败的已经病入膏肓的身体，里面的病痛折磨一扫而光，感觉就像是连病的根源也一起扯走了。而随着那团光芒进入体内，自己的身体重新恢复了活力，别说病痛了，甚至连难受都感觉不到，身体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不但如此，因为长期使用眼睛所造成的负担也尽数消除，视力原本越来越差的眼睛此时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身体竟然在一瞬间恢复到了完全状态，竟然比之前还好。

　　忙完了鼬这边，莲又转了过来面对佐助，看着他已经有所悟的眼神，忽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佐助，虽说你也是我的弟弟，我却没为你做过什么，而且你当初也恨错了人，宇智波一族是我杀的，不是鼬，只是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了，等下我解了你们的禁锢，你亲自听鼬说吧，这次不要冲动，好好听他说完。”

　　佐助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以眼神表示，解开禁锢。

　　莲笑笑不理他，伸手抚上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和宇智波一族的都不同，我的左眼是生，右眼却代表死亡。右眼虽然也可以操纵火焰，但却是燃尽灵魂之火，会连同灵魂一起燃尽的地狱之火，就算秽土转生也无法复活被这种火焰杀死的人。只是我的力量过于强大，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因为不是和你同源的力量，我怕会灼伤你。而左眼，名为万物生，对你来说没什么太大用处，我就给鼬了。至于能力，也来不及解释了，你可以理解为一切皆有可能就好了，等以后你慢慢发掘吧。”

　　说着，莲轻轻一点，右眼的瞳力直接给了佐助，一朵细小的红莲出现在佐助的瞳孔里，左眼则给了鼬，然后莲的手臂再次化作透明，从佐助的身体里强行抽离了一条白蛇，血色中夹杂着死灰的火焰燃起，将这条寄宿在佐助身体的毒蛇彻底的消灭了。

　　用最后的力量，莲的头发化作两朵红莲护身符，交给了两人。

　　做完这一切，莲再也支撑不住，往前栽了下去，随着莲的力量消失，自动解除禁锢的两兄弟一起接住了。

　　莲的双眼能力已经给了两人，此时只是一双普通的眼睛罢了，而此时，那双眼睛里最后一丝神采也即将消失。

　　看了一眼满眼焦急的两人，莲艰难的抬手戳了两人的额头，笑道：“别这样啊，我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到了极限，能为你们两个做点事，我倒是很开心。”

　　佐助狠狠的一拳砸到地上，语调哽咽，“我去大蛇丸那里就是去找救你的方法，可你根本就没给自己留后路对吗？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是一早就考虑好了的吧？来阻止我们也是一早就有预谋的吧？”

　　莲虚弱的笑道：“佐助真聪明。”

　　“你是白痴吗？”佐助低吼，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痛苦。

　　“多谢夸奖。”莲笑嘻嘻的道，换来佐助的一声冷哼。

　　“鼬，佐助，你们记住，我不期望你们多么强大，也不期望你们是什么英雄，但是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论有什么理由，都不要轻易放弃生命。”

　　两人点头，莲此时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鼬，这次好好的跟佐助解释清楚，不要总是欺负他，佐助也要好好听鼬解释…………”

　　话音最后越来越低，终至不可闻，在两兄弟的注视下，莲彻底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随着莲的死去，设在波风水门灵魂上的禁制也解开了，只是现在的他没那个功夫去管那些事情了。

　　看着那个永远闭上了眼睛的人，他此时的感觉和宇智波两兄弟的感觉很像，那就是无尽的痛苦，感觉天都塌陷了。

　　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一道诡异的漩涡突兀的出现，将莲破碎的灵魂卷了进去，随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