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圆满之司马容与月珠篇

近来万路门事务较少，厉尘澜便把烂摊子交给了琴芷嫣练手，自己却不知上哪儿陪招摇去了。

尘稷山后，路招摇正散步，忽对身旁的人儿道：“今日还早，我们去看看司马容吧。”

是啊，有段时间没同他聊聊了。厉尘澜望向天边，眯了眯眼睛。

司马容已经用惯了辅助走路的木甲，正在院子里打理那株海棠树。虽不能行走如常人般快，却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你终于释怀了啊。”是厉尘澜的声音。

待他回头时，二人皆是轻轻一笑。

司马容也报以一个微笑。

“我去给你们泡些茶喝。月珠不在，这茶水自然也没人常备它。”他倒自己调侃起来。

“你若是不便就换我来吧。”厉尘澜便欲去扶他。

“不必，现在办事越发利索了。你先领招摇去坐吧。”

他泡完茶归来时，招摇道：“放下了也好，今日见你这般开朗，我和墨青也算放心了。”

“那海棠树都已经再开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释怀。”他笑道。

“那……月珠呢……”招摇试探着问了一句。

司马容没有马上答话，沉默了两秒后，轻声叹气。“你们随我来吧。”

在更深层的屋子里，司马容打开了盛放月珠的盒子。

那原本烧焦的木头人已经被收拾的干净利落，破损的地方也都修补好了。

“不瞒你们说，我早已经把她修好了，只是一直没有那个勇气赋予她生命。”

“月珠之前一直对我说不要把她修好，我亦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但是，我知道，我的故事她还没有听完。”

“你与她皆有自己的苦衷，我想，她会原谅你的。”

厉尘澜此番话便算是收了尾，二人又坐了一些时候便也去了。

夜深之时。

那院子中多了欢声笑语。

竟是月珠。再修好她的时候，她又是开朗的一副样子，她已经把之前那些林子豫火烧西山事忘记了。

“阿容，阿容，我要听故事！”

“太晚了，月珠，去睡吧。”那人笑的温柔。

“不嘛，阿容，故事还没讲完呢！我要听故事，听完我就去睡。”那女孩说着，拿出了那小巧的木头做的小马和小猪。

小马和小猪有些日子没拿出来过了。

他动容了。

“好，听完就睡吧。”

……

司马容坐在那重新开起花儿的海棠树下，讲着小马与小猪的故事。

“于是，小马让小猪看家，自己出门了。”

“然后呢，小马回来没有？”

司马容看着月珠期盼的眼神，竟有些不忍。

“没等到小马回来，就有人烧了小马和小猪的家。小马来的时候，小猪已经奄奄一息，见了小马最后一面。然后，小猪就再也不见了。”他轻轻一笑。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小马和小猪的故事。

不知是否是他看错，司马容竟在月珠眼中看到了一丝泪光。

待他再去看时，月珠只是感到惋惜。

“阿容，那小马和小猪，再也不能见面了吗？”她问。

“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他笑着回答，说罢，他顿了顿，“去睡吧，故事讲完了，不早了。”

“嗯。”月珠搀扶着司马容进了屋子。

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时，他却忽然叫住了她，“月珠。”

“嗯？”她回头看他。

“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故事中的小马是我，小猪是你。”

“那小马和小猪，不是又在一起了吗？”她回问他。

“是啊，他们又在一起了。”他点点头。

“谢谢你，阿容。”

“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赋予我生命，谢谢你让我听完这个故事。”她向他走近了两步，趁着月光，他能看清她的神色，是温柔的，是充满期许的。

“阿容，原来的事情，我都没忘。代替月珠陪伴你，是我的职责。”

“月珠。”他轻声唤她。

“嗯。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我虽是一块木头没有感情，但今日以后，我定会全心全意，像月珠一般守护你。”

“故事讲完了，天色不早了，睡吧。明日，小马和小猪还要过新的生活呢。”她笑。

他们还有明日。

好。

……

一轮皎洁的月下，仿佛只有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