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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边伯贤]云归

四朝忠将  终是始于汉  结于汉

  

  帝皇昏庸无能,荒淫无道,奸佞当道,妖言惑众,

  

  灭我霍家,三世英良。

  

  霍将梧一觉醒来,不觉枕边已湿透了,梦中的场景似真似幻,她披上外衣走到院中寻找着丫鬟,此刻的天还未明,后院不时传来几声蝉鸣。

  

  忽然响起一声凄惨的猫叫,点上灯笼,霍将梧小心翼翼的打开已经尘封多年的院门。一只白色的猫,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被挂在树上,这时候天上,又刚好打了一道雷,霍将梧快步将小猫救了下来,还有气息!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啊?”

  

  霍将梧回过头,一群人手里正拿着火把向她走来。

  

  看见她只披着单薄的外衣,轻衣将狐裘披风给她披在了背上,“小姐轻衣和慕儿找了你许久,又害怕惊扰了西院的老夫人和少夫人。小姐,你把猫交给我,快回去休息吧!”

  

  霍将梧了然的点了点头,将怀中的猫交给慕儿。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的话,这会儿还是丑时呢。”

  一行人这又回到了南院。

  

  家丁将禁地的门用门栓紧紧的锁住而后跟了上来。

  

  翻来覆去的醒了几次后,她终是忍不住走出厢房。对望天空中那弯明月。皓月当空,月光似练般倾斜下来。她不绝沉吟。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那些梦一个又一个的朝她袭来,父兄们遇难的预感她已经觉得越来越强烈了,难道她霍家注定就是如此命运?

  

  戌时

  

  待到轻衣为霍将梧梳洗打扮好之后,便带着她上街。

  轻衣和慕儿自小就是在霍家长大,是霍将梧母亲侍女的女儿。她自小便与她们俩在一起玩耍,虽不是亲姐妹,她们三人的关系却胜似亲姐妹。

  只是二人的性格却大相径庭。

  轻衣为长,性格温柔大方,做事成做事稳重教人安心,擅长文;而慕儿为幼,性格活泼开朗善武功,他们上街均是打扮成男子的,只因是当朝皇帝昏淫无道,好美色,性格暴躁,欲将全国上下的女子接招入“百花宫”,(是一处私密为后妃宫中,不同于后宫廷的一不同处)日夜鱼欢作乐,玩够了女子家再将她们处以“抛刑”(砍断手脚,挖出眼睛与肝脏炼于药物之中。)

  

  

  

  

  

  

  

  

  

  

  

  

  

  “求求您,官爷!放了小女,老妇愿为军中终生行米炊之事啊!”只见了那官吏,抽出刀,一刀砍死了老妇人,将她的女儿强行给拉走了。

  慕儿本是敢爱敢恨之人,见此情景便拔出了剑。“…”

  霍将梧拉住慕儿的手,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要冲动!”

  “谁在那里?”

  一堆人向这边涌了过来,霍将梧挡在了慕儿的前面,傲然道:“有什么冲我来!”

  为首的男人抽出剑,砍向了霍将梧的肩膀。

  慕儿紧张的想要冲过去,双手却被轻衣给桎梏住。“慕儿!不要冲动!”

  “难道你是让我亲眼看着小姐被欺负!”

  “你不要忘记小姐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这样的!不要冲动!”

  慕儿放下手。“…”

  一缕青丝从霍将梧的发端飘落。那为首的官吏轻薄的用手指挑起霍将梧的下巴。“哟,没看出来还是个小美人啊!”

  男人欲对她动手动脚,霍将梧还没来得及一记手刀劈向男人的肩膀,接下来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住手!”

  慵懒的声音从队伍后方传出,随之而至的是一个穿着蓝色闲服的男子。

  

  霍将梧目光怔怔的望着这名令她熟悉得再不过的男子。这一刻,她竟莫名的生出了想要躲避的想法。她霍家儿女的傲然外物全在他这里被尽数耗尽。

  “将梧,我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仍是这般执拗,如同霍老将军。”

  男子抱住她,感受着她的身体因愤怒而产生的颤抖。

  霍将梧向他啐出了一口口水,“陆书煜!你们陆家霍乱朝纲,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和沈丘一家霍乱我大汉江山,不怕受到报应吗?”

  她一边瞪着他,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霍将梧,他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陆书煜了,你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书煜哥哥,早就已经死在你的回忆里了。

  

  “小姐,你放开我家小姐,放开我!”轻衣和慕儿愤怒的瞪着眼。

  

  陆书煜眼眸间伤感之情流转,但顷刻间就消失的不见了。“你和我走一趟,我就放了慕儿和轻衣,放了她们两个。”

  “好。”

  

  “小姐!不要!”

  

  霍将梧扭过头朝慕儿和轻衣微笑。“轻衣,快带慕儿会霍家。听话!”

  轻衣皱眉,“是!”

  

  她看着他的背影,忽而就想起初见时他一袭白衣,眸光流转,手持玉笛。

  那时,他向她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永生永世不弃的模样。

  

  “小将梧,书煜哥哥此生都会好好保护你,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人的欺负。”

  

  那时她的脑海想起什么?

  

  对。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是到如今,那一切都只是惘然了。

  她们家和陆家世代仇敌,注定水火不能相容。朝堂上又是世仇,而他的祖父又被他父亲陷害至死,马革裹尸葬身与漠北。他们霍家十二1口人。终究是葬身于漠北。如今,尸骨未寒。他们的结局,自是从初见那一眼便注定了。

  ——无果。

  

  

  

  

  

  

  

  

  

  

  

  

  “到了。”

  霍将梧睁开眼,眼眶里是蓄满了泪水,陆书煜强忍住想要拥她入怀的想法。

  直到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那柄剑羽,他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

  他愣了半晌,才答道:“将梧,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陆书煜,不能了…不能了…再也不…能了…”她蹲下身双手捂住嘴巴,哭得泣不成声。

  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说,“早在那一天你欺骗了我,我们就没有可能了,我们都有各自的家族信仰,所以我们的结局早就注定了啊…”

  而后她拿起桌子上的箭羽用力的把它折成了三半,然后在他们的中间撒下。

  此刻陆书煜的眼神中同样是那般的感伤。

  他趔趄的后退了几步,捂住心口,吐出一口血。这口黑血乃是心中长期积怨所致。

  “没有了…”

  这柄剑羽乃是他们初次见面时,他初登猎场,她赠与他的上好良箭。

  如今箭已断,人也散了,他们是真的回不到过去了。

  霍将梧站起身来挺着她单薄的身子向外走去。

  这一路好似一生那样漫长,她走了很久都没走完,她瞥见背后白色一角,她知道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她便停住,

  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一天,他们两个若是在一起了,他陆书煜便会遭受世人的世人的眼光与族人的欺压,而她也会遭受他人的指责。

  “陆书煜,我希望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好。”

  

  “我希望你日后不要欺负我身边的人。”

  “好。”

  

  “陆书煜,!”

  “好…”

  “好”字还未说出口,只见霍将梧从院中抽出了一把剑,直指他的喉间。

  

  “希望他日相见,我们是在战场上。”

  她停顿了半刻,复言,哽咽。“而等到那日,我必手刃你的首级,灭你陆相全族,以报我霍家…我霍家含冤之苦!到那日我绝不会留情,也希望你不要留情!”

  陆书煜停了下来,呆滞的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逐渐化作一个黑点,他这才轻轻地扶起袖子,扶起袖子,抚摸着那相思结喃喃道,“可我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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