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苦修昔上线

那是他初入宗门的第一年，因为容貌而备受折辱。有一天，他躲在一个平时基本没有人的角落里哭，被人发现了。他原以为会迎来嘲笑的，将头埋在怀中，等着那人兴致过了再离开。

没有想到，是一个软绵绵的声音，那个人说：“你是外门弟子？怎么在这里哭呀？受欺负了？我把糖给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那天，他因为自卑，没有抬头，也就没有看到她的长相。但她的声音很甜，就像后来他忍不住吃了的那颗糖一样。

在宗门之中呆了几十年，他没有找到那个人。直到后来的一次宗门大典上，他被叫去布置场地的时候，她经过他身边，再次听到她的声音。

有人告诉他，那是宗主的女儿，天之骄子。而且他打听到，她喜欢长的好看的人。后来，他遭人陷害，被人殴打，她虽说抬手制止，却也没有相信他的话。

被赶出宗门的那一天晚上，她身边一个姓木的姑娘来找他，送给了他一些银两。他没忍住，询问之下，才知道她希望他不要再逗留在离火宗的地界了。

如今心境已变，他也知道当初是自己痴心妄想。但心底埋下一个执念，他一定要让她的眼中可以看得到他。只是，还不是现在。

莫凉昔攀扶着山石往下，走至林间，衣摆倒是没有什么破损，只是有些脏兮兮的。她也不嫌弃，面上镇静地四处张望，感叹修真界与众不同的同时，还不忘暗暗戒备。她还是惜命的！

等意识到这四周安静的离奇，她停了下来，屏息凝神，放出神识。

等郎言出了山洞，他的契约兽提醒他有兽族出现的时候，他才察觉不好。这山林之中，兽族遍地。光靠莫凉昔的修为，哪怕她身有宗门底蕴，也不足以保她平安离开。

“嗤～”！“咻～”！

急速低飞的郎言脚下一个趔趄，差一点就撞上一旁的石块儿了。那声音……

是离火宗的求救信号！

郎言少小姐……

而郎言赶到的时候，场面一片狼藉……

好几棵树被连根拔起，掀翻在地上。地表有好几个巨大的坑洞，空气中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味以及灵力波动过的痕迹。被放出来的墨龙敏锐地嗅到了两股气息，只是……

郁郁葱葱，拔地参天的古木枝叶上时不时可以看到血迹斑驳，扫视一圈之后，郎言向着一角粉红迈步跑过去。

郎言少小姐？

眼中的笑意未达眼底，便褪了色。是挂在枝干上的一片衣袍，那么大一块……他还以为，是少小姐在这里……

郎言少……小姐？

“呼隆～”！

墨龙主人，是凶兽。

闻言，郎言戒备起来，心下更沉。

他手持破云刀，静立在原地。那是一只灵活的兽类，西南方向只传来了断断续续与树叶摩擦的声音，并且很快就到了郎言面前。

虹骨豺，风属性，擅速度，这只……分神后期！

郎言眼前有一瞬暗淡，身上立马多出了一道伤口。墨龙立刻上前帮主人挡住一道攻击，就在它以为，主人情绪不稳，他们今天注定无法善了。郎言的攻击却越来越猛，不要命的打法。

郎言是分神初期的修为，即便是加上了墨龙，也打得艰难。一番激战之后，他拼着一只胳膊，重伤在身，终于是将那虹骨豺给灭了。

拿出第一前辈给的丹药，处理了一下伤口，他坐在地上有些空茫茫。他跟莫凉昔没有太深的交集，但她留给他的印象却是不浅。

现如今……说什么都是晚的……

莫凉昔郎……公子……

郎言猛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急掠过去，看到莫凉昔身上血肉模糊。左脸颊上一道伤口从眉尾划至下巴下，嘴唇泛白。

膝弯的裙摆没了一大片，露出森森白骨。腹上一道伤口不断往外溢着血水，她捂着腹部，表情痛苦，脸色惨白。

郎言少小姐！

郎言少小姐怎么……？少小姐没事吧！

莫凉昔我……可能……无法再回离火宗了……

郎言不会！

郎言从储物空间摸出丹药，哆哆嗦嗦往莫凉昔嘴里塞。又掏出第一前辈给的止血散，撒了两瓶才看到血有止住的迹象。

莫凉昔郎公子，不必……了。我死后，希望郎公子可以把我带回……带回离火宗。

郎言你、你怎么会死！第一前辈的丹药很有用的，你一定可以好起来。

理智崩散，郎言也不顾及什么了。小心地将她搂在怀中，圆了自己曾经数个日月星辰里心心念念的愿望，心中却无半点曾经畅想的甜蜜，之后的快意。

郎言是、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走的。

郎言对不起……

郎言圈着莫凉昔，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流逝，自己却无能为力……

郎言是我的错。

他曾经以为经过了几百年之久，对她的印象应该很淡，毕竟他游历多年，见过大千世界，怎么会唯独只对她有特殊的感觉……可她现在却要间接因他而死了吗？……郎言犹豫地将手摸到储物戒指上，拿出了一个玉盒子。

墨龙主人！

墨龙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