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玄月离开小屋,不到一刻便回来了,唯一有区别的,就是手中还多了封信。
“这么快?”沧月接过信封,
“嗯,蝴蝶重伤,索罗斯替她来的,他叫我提醒你,诈降的只有他跟蝴蝶两个,剩下的并不知道这件事。”玄月说着,抬了抬下巴,“拆开看看吧。”
“好。”
整整四张密密麻麻的字,等沧月眉头紧锁地看完后,递给了玄月。
玄月则是直接丢在了取暖的火炉里。
“你这是干什么?”沧月一声惊呼。
“懒得看,我要你讲给我听。”
这种类似于国家机密的东西,沧月既然肯给他看,就足以说明了她对他的信任,而他,也希望给她留一份隐私。
他只听她愿意告诉他的事。
“......”沧月一副鄙视的眼神瞪着玄月,让他看他不看,烧了之后再折腾她给他讲,这是没事闲的吧。
看着玄月无耻的笑,她最终还是没好气地开口。
“塞缪尔在卡伦卡亚大批量地征兵收税并不是为了进攻悉兰,而是为了做人体实验。他一直在研究异能,还有...起死回生之类的秘法。”
“起死回生?怪不得。”
“蝴蝶说,她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她想等到塞缪尔研究成功之后,借此复活我父皇还有皇兄皇姐。”
“你不介意吗?他拿卡伦卡亚的子民做人体实验这种事?”其实玄月自己也一直在研究元素石,研究异能,必要的时候,也会做人体实验,只不过都是用一些死刑犯的躯体罢了。
表面上是在问塞缪尔的事,实际上却是在探察沧月对于这种不符伦理之事的接受程度。
“怎么可能不介意。但...我也希望我的家人可以回到我身边。”
“好吧。”玄月心中有所了解,介意是因为爱民,接受是因为爱家。
人,都有私心。
“还有,塞缪尔创立了另一支异能团队,叫暗月骑士团,六翼跟我提过一嘴,我原以为只是什么精英团,没放在眼里。但现在,不得不重新审视了,异能者团队可不是开玩笑的。”
玄月当然清楚,堕天使能造成多大的破坏力他可比谁都有数,如果塞缪尔也掌控了能够将普通人变成异能者的能力,那就麻烦了。
“有详细的资料吗?”
“有,被你烧了。”
听到这话,玄月整个人都囧了。
沧月叹了口气,“烧了就烧了吧,刚刚我粗略看过一遍,还是记得一些的。”
“其实比起这些,我更担心的是你的伤,真的没问题吗?”玄月转变了话题,实际上塞缪尔有多强他根本没那么在意,毕竟想对付他的人,不止玄月一个,此刻,玄月更担心的是沧月的病情。
上次沧月中毒之后,御医就说过,沧月的身体素质强到可怕,当时虽是剧毒,但光凭用意识撑过了危险期这一点,外行人还真看不出什么来。
可这一次就不同了,明显可观的刀口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出血量也早就达到了会休克的程度,但...沧月现在这生龙活虎的精神状态,完全不像是个重伤到奄奄一息的病人。
要知道,这九剑的伤害程度可不比莉莉丝当初受的伤要轻,莉莉丝可是昏迷了好几天的。
沧月不耐烦道,“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恢复能力强着呢,这点儿小伤而已。”
“怎么看都不是‘点儿’和‘小伤’吧?”
“我本就是习武之人,皮糙肉厚不是很正常嘛。”
“哦?是么?”显然这个理由玄月并不信服。
“我的异能可以止血和缓解疼痛。”
“所以呢?”
“啊啊啊,好啦!蝴蝶那把剑上是涂了药的,她每一击之后都会在剑上偷偷抹药,而且她出剑是有分寸的,所以我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行了吧?”
“原来如此,这我就放心了,至少小沧不是在硬撑着逞能。”玄月满意的笑了笑。
确实,如果本身体质就不错,再加上药物和异能的加持,扛过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简单地衡量过后,玄月又歪过头去,一副疑惑的表情,“不过,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抹了药还疼到喊出来这种事...太丢人了。”在沧月的意识里,怕疼,示弱,这种事情就不应该存在在她的身上。
看着沧月一副难为情的表情,玄月忍不住笑出声,“当初可是你自己跟莉莉丝说的,疼了喊出来也没关系,结果小沧你自己也会...?”
“我...那是...”
玄月眉眼一弯,“好啦,你没事就是最重要的。”
太犯规了啊,突然这么温柔是要闹哪样啊?
玄月越是这么宽容大度就越让沧月对他产生愧疚感,她可是把他搞晕然后让玄夜困了他将近一个月,他居然还能笑着对她说,‘你是最重要的’这种话,啊啊啊,真是...
沧月缩进被子,遮住半张脸,她早就发觉了自己双颊在发烫。
袒露了真心之后,怎么就这么别扭啊。
玄月笑了笑,没有戳破她,掀开被子,躺在她旁边,“安心睡吧,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月光如银霜般铺洒在他的脸上,酒红色的瞳眸仿佛暗藏着星辰,薄唇勾起的弧度也恰到好处。
沧月蜷缩在被子里,困倦之意袭来,她眯上眼,耳边是他轻缓的低音,“晚安。”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