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一辈人都说，长沙的天儿，小孩的脸儿，那是说变就变。前一刻还天朗气清，下一刻就阴雨绵绵。特别是南北气候饮食差异巨大，从北方来的人总会或多或少要适应一段时间 。好在张启山从父辈那一代迁徙至此，到与地道的长沙本地人没什么差别，只是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语言习惯跟动作仍保留着父辈言传身教耳濡目染的习惯，倒也别具魅力。

这天，张启山听说了长沙站驶进鬼车的消息，连饭都没吃完就去查看情况。实在是时逢乱世，外敌侵略，阴谋阳谋简直防不胜防，不得不一再小心。直到金乌西斜，一天事毕，张启山带着副官后边跟着齐铁嘴一路坐车回到张府，右脚刚踏进大门迎面就看见管家花白着一把胡子，一边手撩着衣摆一边急行向他这奔来。

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跟着张启山的父亲一路打拼至此，可以说是看着张启山长大的。而张启山对于从父辈那一带跟过来的老人也理解颇深，知道张管家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上一次这样急行还是张启山的父亲去世的时候。。。。

“张爷爷，何事如此惊慌？”张启山一边进了门一边示意管家莫急。那管家一摆手脸不红，气不喘躬身一句：“佛爷！”随即降下声音道，“本家来人了。。。”只这一句，张启山立刻迈开步子，副官同齐铁嘴一看亦急匆匆跟上。张启山边走边道：“来人是谁，可说了来意？”管家也知机：“来人是个姑娘，十六七的年纪，我问她是来干什么，那姑娘就只明说是要见佛爷细谈，还说事情紧急。望佛爷速来。。。”

张启山一顿，随后绕过院子里的大佛被管家引进了花厅。花厅里的人似乎听见了动静转过身来。。。。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冬装，外罩着男士才穿的长袍马褂，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瓜皮帽，小脸一片黑黄粗糙，唯有一双眼睛澄澈明亮。。。看来是专门乔装打扮过特意寻来的。

“张启山先生？”来人开口，声音如玉相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我是，请问阁下因何事见我？”张启山一边开口，一边在主位上坐了，随之而来的副官齐铁嘴等人亦是像往常一样或站或坐，而管家则站在门口预备随时传唤。来人似乎从未瞧出这看似随意实则戒备的局面，只一味盯着张启山道：“长白山上雪顶飘，一山还比一山高，若问福报何时到，天官笑答奈何桥（我来自东北，张家发丘中郎将。）”张启山听罢，示意管家带着齐铁嘴先去修整，齐铁嘴此人看上去着三不着六的，但及其会察言观色。今日一见佛爷神色不同以往，也不多说什么，跟着张管家便退下。副官随后关门仍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

“长白山上有仙女，我等凡夫俗子人，神女有梦无襄王，不过痴人梦一场（张家分支，已脱离本族）”张启山话音刚落，就看到对面来人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仿佛鲜活起来。只见来人抬起手臂从袖中摸出一封信，双手置前道：“还望看在同时张家人的份上，请施以援手。”说着便殷殷切切的看着张启山。

张启山从副官手中接过信封，打开，快速看了，便立刻吩咐身边的张副官，叫齐张家亲兵即刻前往东北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