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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光

青春有你2:阉女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班班花,”那人将手放到嘴边小声嘀咕道:“个人认为应该是校花——孔雪儿!”

“啊啊啊!”冷不防看到自己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对方吓得花容失色,用手捂住眼睛,求饶道:“不要捧杀!”

此处飘过大量彩虹屁:

“小姐姐真好看啊!”

“妈妈我见到仙女了!”

“请问您是在哪家医院做的手术,翅膀摘下来一点痕迹都没有?”

......

眼见恶作剧得逞,虞书欣自嘴角绽开大大的笑容,用口型示意自己的粉丝:“一个个都矜持点儿,人家脸皮薄”,接着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质问对方:“昨天答应我的事情完成了吗?对着镜头说三遍‘我怎么这么好看’!”

“虞美人你饶了我吧,我保证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

“不行,愿赌服输。当初是你非要跟我打赌赵小棠生性高冷、堪称人间仙鹤的!”

“可谁能想到她大晚上喝了假酒就要到别人桌上蹦迪,玩嗨了抱着拖把不撒手,把自己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还差点跟其拜了把子呢?”

“是啊,所以......”虞书欣摊开手掌,冲那人使了个眼色,“下面请开始你的表演。”

最终雪儿仍是拗不过,老老实实地模仿某人的神态和语气,作精上身般完成了任务。结束的瞬间尴尬癌差点犯了,感觉耗尽了毕生的羞耻心,半天抬不起头,脸蛋滚烫几乎要将桌面灼出一个洞。

见此场景,虞书欣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又将魔爪伸向了不远处的刘雨昕:

“这是我们的班长——刘雨昕,雨昕快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被这平地惊雷般的嗓音吓到,那人打了个激灵。随后用手势示意对方换个方向录,并毫不避讳地换了好几个角度。

“差点忘了要多拍刘老师的黄金右脸,是我一时疏忽,应该向您道歉,对不起!”她说着便要对其九十度鞠躬。

“言重了。”刘雨昕赶忙上前将那人扶起,面对镜头露出职业假笑,道:“大家好,我是刘雨昕。”

走完流程后她试图关注上方飘过的文字,奈何弹幕过多,一条接着一条,看得人眼花缭乱:

“同学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对右脸的完美执着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难道没人觉得这位小姐姐很A吗?显得我们欣欣子小鸟依人了不少。”

......

“你在写作业吗?”虞书欣指着对方桌面上摊开的练习册问道。

“对。”

此刻刘雨昕还不知道自己被坑了,刚才的反应正中那人下怀。只见虞书欣在内心酝酿一会儿,皱眉道:

“雨昕你知不知道,”她叉起腰,用眼神示意对方环顾四周,“现在是大课间,好多同学都在睡觉,而你却在一旁写作业,这样很容易影响他人睡觉质量的!”

“是吗?”

“是呀!”她郑重其事地点头。

“我觉得大家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雨昕放下笔,双手交叉抵住下巴,作沉思状,“清醒的时候学习,学累了在桌上趴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听到这样滴水不漏的官方回复,虞书欣彻底服气了。于是她吐了吐舌头,冲其伸出大拇指:“不愧是你,刘干部。”

余光瞥到二人在角落说说笑笑,雪儿的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倒不是出于女生之间友谊的排他性,介意自己从前的挚友有了新玩伴,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对任何人指手画脚。而是在其内心最深处,最不愿承认的地方,忽然意识到比起自己,虞书欣似乎更适合待在刘雨昕身边。

那人天真、乐观、善良,单纯得好似一张白纸。就跟从前的自己一样,如同一颗永不熄灭的小太阳,向周边散发出源源不断的光与热。这些能量足以照亮、温暖他人。自己则是一块冷冰冰、硬邦邦的石头,像极了初见时的刘雨昕。

当两块石头凑到一起,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互相剐蹭、互相伤害,将彼此折磨得筋疲力尽。好比一个睡觉时习惯蜷缩身体、毫无安全感的人,如何将另一个怕冷的人一把揽在怀里,用自己的胸膛去温暖对方呢?

放学时突然下雨,乌云自头顶屯聚,将天空遮得密不透风。宛若戏剧结束时缓缓降落的幕布,光芒愈发黯淡,直至完全消失。整个世界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塑料袋中,几乎令人喘不过气。

心脏霎时受到压迫,雪儿一把捂住胸口,微微蹙眉。这时雨昕走到她身旁,二人离出教学楼只有一步之遥,那人揣度着她的神情,道:

“你怎么了?”

“没事,咱们走吧!”

她“哗啦啦”将雨伞撑开,往对方那里倾斜。

“我来吧!”

看到雪儿的肩膀湿了一片,那边试图夺过伞的掌控权,伞面微微摇晃,偏向另一边。

“不用......”

她扎挣着,几乎要动手抢了。

“我比你高,这样更方便一些。”

对方仍是不依不饶,场面陷入僵局。仿佛两名中年妇女在路边摊前讨价还价。推搡之间,狂风席卷而来,一个不小心,伞便从二人手中滑落,飞出老远距离,直至挂到道旁的阔叶树上。

“够了!这你也要跟我争吗,刘雨昕?!”雪儿终于崩溃,头发彻底湿透,额头上的雨水流到眼睛里。她胡乱往脸上抹了一把,跑去捡伞。

雨昕紧随其后,口中连连道歉:“对不起......”

地面凹凸不平,形成不少水坑。雪儿跑来时深一脚浅一脚,帆布鞋上溅满了泥巴。其内心愈发焦躁,忍不住回头瞪了那人一眼,如果我不慎摔跤,摔得鼻血横流、皮开肉绽,便都是你害的。

而当她好不容易来到树前,用手奋力拨开枝杈,试图将自己的伞拯救出来时,又心想,如果这时候我被雷劈了,再也醒不过来,你刘雨昕就是杀人凶手。证据确凿,你是躲不过的,最终只能身陷囹圄,靠在墙上刻字,到了晚上用从食堂偷藏的勺子挖洞活下去,这便是对你一意孤行的惩罚。

好在最后她既没有摔跤,也没有被雷劈,并在雨昕的帮助下顺利拿回了雨伞。真是可惜了,原本某人还有机会在荧幕外上演《肖申克的救赎》呢。雪儿仍在气头上,也不管对方跟不跟得上,大步流星地朝校门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引得行人好奇观望,猜测她俩的关系。

到了地铁站,雪儿停下收伞,雨昕趁机追上与之并行,试图去够她的手。

“对不起。”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在气什么,但先放低姿态道歉总是没错。

那人果然没有拒绝,尽管嘴巴依然翘得老高,没好气地抱怨道:“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给我添乱。”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雨昕悄悄凑近,对着她的耳垂唤道:“雪儿姐姐。”

“什么呀~奇奇怪怪的。”她愣住,接着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瞪了对方一眼,向前一阵小跑,并警告对方不许跟过来。却在转头的瞬间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脑内已经炸开了烟花,搭在电梯扶手上的手指不安分地敲敲打打。

而罪魁祸首就站在她身后,察觉到那人的反应,会心一笑。

地铁上人潮汹涌、推推搡搡,二人被夹在中间,仿佛罐头里的油沙丁鱼,难受得紧。为转移注意力,雪儿开始观察周围的乘客:

首先注意到对面衣着正式的女人,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尽数解开,小腿处的丝袜破了个个洞,自额角淌下的汗已经把眼影和睫毛膏融成黑乎乎的一团。

她正在打电话,被周遭的嘈杂和机器运行的轰鸣声搅得心神不宁,捂住右耳,尽量语气平和地与电话的另一边争论,可能是客户,也可能是上司。嘴里不停重复:“是是是!”“对对对!”“我知道我知道......”配合着点头的动作。刚讲到:“可是......”便顿住了,应该是对方把电话挂了。这时她的笑容垮下来,捏了捏眉心。旋即又打起精神,用牙床和下颚把颧骨撑起来,拨打下一通电话:“喂?您好......”

还有人一手握住吊环,另一只手牵着年幼的小孩,拎大包刚从菜市场买来的花花绿绿的蔬菜。皱纹悉堆眼角,神情疲惫不堪。嘴唇紧抿,仿佛压抑着怒火,抑或扛在肩上山一样沉重的苦难。

没有座位,有些民工只能蜷缩在角落里沉沉睡去,看不到周围嫌恶的目光和捂着鼻子离开的人群。头上还带着黄色的安全帽,衣服上沾满石灰,拖到地上留下难以清理的污渍。面部轮廓坚硬如铁,似有人照着列宾的画建造出的雕像,丝毫没有活人的气息。

他们无一例外地看起来平静而绝望,仿佛对生命的热情已经从心脏的某个缺口溢出,活在这世上毫无幸福可言。

现代人呼吸着被雾霾污染过的瘴疠之气,金银镣铐加诸其身,住在高耸入云的灰败建筑中,个体所争取的容身之处不过是一间小格子。佛说,人得到肉身的艰难,不亚于盲龟浮木,而摧毁它却如此容易。

人们大多在家中、街上、办公楼里、医院的病房或走廊死去,被匆匆推进停尸间。有的躯体得以保留,安息在一副一米多长的棺材里,埋到地底与泥巴、蛆虫、老鼠为伍;有的被拖去火葬,最后的长眠之所不过合抱之地——一座装饰精美的骨灰盒。

然而,为了这些,人们加班加点的工作,以牺牲健康、陪伴家人的时间和精力为代价。最后又试图通过各种化学药品,将这副残躯切开又缝合,以求延长生命。

尽管基于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即对人类自身而言,不老不死是一种诅咒。一位胎死腹中的婴儿,来人间一趟,所承受的最大的失望不过是被这副选择寄居的肉身、将其带到人世的父母拒之门外。而成年过后的我们,经历了太多事情,哪一件都比这件失望。

因此她不惧怕死亡,死亡不过是落地的刹那,身体蜷曲向上拱起,似丢尽油锅的虾。而后摔得支离破碎,七窍流血,四肢散架,漂浮在天地中,中枢神经自颅内轰鸣不止,直至化作心电图上长长的一条直线。

她怕的是坠落的过程,是在黑暗中无人搀扶指引,最终在迷失自我中逐渐走向死亡的过程。倘若一个人五感尽失,身口意不由自主,该如何确定自己还活着?

雪儿心想,没有人想死后下地狱,因此在生前行善积德,没做过一件丧尽天良的事,反而经常在公交车上让座,偶尔做做公益,宽以待人,最终却屡遭磨难,切身体会被地狱之火烧灼的痛苦。

如此一来,其内心的神性、对众生万物的感知很快消失殆尽。光是维持生计便感到精疲力竭,还谈什么神圣,谈什么不朽?即便有人能将《圣经》中的马可福音十一章倒背如流,那些文字也不过如水中波纹,在脑海中闪烁一瞬,最终什么都不会留下。

五年来她从未停止思考,人为何自甘堕落?像妈妈开店的那条街上,隔壁杂货店的老板娘,一位肥胖而邋遢的中年妇人。她也曾对未来满怀憧憬,指望凭借自身勤勤恳恳,开拓一番事业,并与青梅竹马的恋人白头到老,最终却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

雪儿时常路过此地,瞥见那人趴在柜台昏睡,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她酗酒,头发蓬乱,衣服反穿而不自知,指尖永远夹着一根燃至过半的香烟。正对面架上摆着的小电视播放各种连续剧从早到晚不关闭,她有时跟着傻笑,更多时候则是沉默地盯着它看,神情迷惘。

是这个社会、当今世道决定人的命运吗,抑或某位屹立于云端之上的不知名的神祗?恐怕不尽然。应该说是人类自身往脖上套犁拴缰,甘愿臣服。

倘若将自身交付给无常的命运,放弃选择的机会,灵魂与他人重叠,久而久之,便会融为一体。换言之,这世间多少人与他者共享一副灵魂,而真正拥有健全而独立灵魂的个体少之又少!

说什么遵循前人的脚步,那是祖辈世世代代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而人类的诞生、更替、进化、轮回的几十万年,对于整个宇宙文明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人的能力从未被量度,我们所尝试的事物尚少。

因此,真理并不是由砖石搭建的、坐落于苍茫沙漠岿然不动的金字塔,而是流水,随山势、风向、季节、气候、鹅卵石的高度而不断变化。由此可见,曾经深信不疑的,可能会在日后被全盘推翻;曾经弃之敝履的,或许会在某天清理杂物时,自灰烬之中小心翼翼地捧出,如获至宝,又何来所谓永垂不朽的真理呢?

她曾把这些写进作文里,说:

“某次去香港旅游,自路边报亭无意瞥见一本小说,封面是纯粹的粉色,没有其他图案。翻到扉页发现书名就叫《粉》,讲的是一个女孩喜欢另一个女孩的故事。不知怎的就想起一部电影,也是类似的题材,叫《蓝色是最温暖的颜色》。原来蓝色和粉色都可以用来形容女孩子。

我想,七八年前,粉色只属于女孩,而蓝色是男孩的颜色,现在又凭何认定女孩只能喜欢男孩,而男孩必须和女孩在一起呢?”

最终得到的却是数不尽的红叉、划的波浪线与横线,文首被批上五个大字:

“传递正能量!”

她想得出神,不觉朝窗外看去。一时间心脏跃动,几乎无法站稳。

只见遮天蔽日的乌云自中间裂开一条罅隙,有光透出来,闪电般绚丽,劈开天幕,洒落在大地上,照亮远方的村庄、山峦、湖泊。仿若临盆的产妇,在医生护士的焦急呼唤下,一次次竭尽全力、大汗淋漓。乌云渐渐散去,边缘镶着金边,雨也停了。终于,太阳带着滚烫而炫目的赤诚再次跃出天际,天地焕然苏醒。她的耳畔仿佛传来婴孩哭嚎的声音,那是新生的声音,自无尽的虚空之中翻山越岭而来,势不可挡。

光是站在原地,她便能感受到种子在脚下生根、不远处湖畔的柳树抽条吐绿、秦岭的毛竹笋开始冒尖、海鸥振翅掠过太平洋上空......感受到生命蔓蔓日茂、生生不息的力量。

不夸张地说,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可以死去。

与其麻木地跟在众人的身后亦步亦趋,十几年二十几年八十几年的庸常地活着,去期待一个虚无缥缈的趋近圆满的时刻,倒不如停在这里、停在此刻。

如同少时晚餐后沿着天桥散步,眼前是如血的夕阳,奔涌的云朵呈现出火烈鸟迁徙时的落拓美感。她可以选择继续追赶,奔向未知的远方;也可以留在这里,告诉自己:足够了。

不知何时泪水爬满了她的整张脸,而她对此无知无觉。那些夜间缓慢滑动而来的黑暗潮水,将其桎梏在一个巨大的钟罩里,痛苦在此反复逡巡无路可逃,形成回音。而现在这一切化作眼泪倾泻下来。她感觉自身被一双温暖的手拾起,细心擦拭,在创口处用纱布一层层缠绕。

她用目光寻觅那人的踪影,在这狭小而拥挤的车厢里,有无数双手磨砂着栏杆,无数双脚套着价格不菲的鞋在半空摇晃,无数张或颓靡或挣扎的面孔,无数双无神目眸,可她一眼便看到她。

对方原本倚在门框,看向窗外。某种心灵感应一般,她对她粲然一笑,眼底澄澈,似刚从普里维采湖内打捞起。

她知道她懂,并且这种不可言说的感动唯有彼此才能明白。两颗独立的灵魂,宛若圆月在此刻重合相叠,明镜似的,照清彼此的脸。

雪儿知道自己不会在这世间停留太久,因此身心总保持一种随时要出发的紧绷状态。沉重的行李几乎要将背脊压垮,如同蜗牛背着它巨大的壳在世间游荡。

但此刻与那人对视,知道她在,她感到心安。那只一直以来在海平面上空疲于奔命的鸟,终于遇到了可供其自怀中停留一瞬的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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