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16

争鸣望着晴雪匆匆远去的背影疑惑道：“她干嘛这么急啊？”

屠苏的背影永远都牵引着晴雪的心，那是她追忆了百年的人，无论如何，她都要试着跟着他，一步步再认识他，一点点为他好，再傻也值得。

屠苏的每一步都跨得很大，快速的走着，他右手上提着个药包，定是为了某个人买的药。晴雪就与那身影隔着不短不长的距离，像早上一样，他慢她就慢，他快她就快，不让他发现又紧紧的跟着他，或许还能帮到什么忙。

渐渐的，晴雪发现，屠苏对于路上碰到的遇到麻烦的村民，都会伸出援助之手，帮完后又立即向前走去。苏苏，你并没有忘记你的心愿，对吗？晴雪抚摸着心口，感到一阵熟悉的温暖，但脚步始终没有停歇。

屠苏回到了家，是般若接待他进了屋，看来般若对他很好吧。晴雪还是不愿露面。

下午，屠苏又去了医馆，晴雪也去了，并请求严济生大夫应允她在医馆帮忙，只求能留宿，严大夫立刻答应了。

傍晚，屠苏准备回家，晴雪又跟了过去，这下争鸣可明白中午时晴雪为什么会那么急了，只感叹道：“晴雪姑娘的眼光真是独特……独特……”

屠苏还是和上次一样，碰到几个需要帮忙的村民，都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援助之手，不管是多么小的事，晴雪呢，就等他走后再看看那村民的困难解决没有，自己好再帮忙。苏苏，我们是在完成当年许下的承诺吧。

晴雪跟着跟着，随屠苏来到了村里那片湖边，那里还如往常一样，垂柳甩下细长的发丝，有的还轻轻的放在了湖面上，柔软的草地像笼了一层露水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湖面如镜，镜中藏着另一片蓝天，鱼游云上，鸟戏水中。静谧，好美。

晴雪站在草丛后，像三年前看到那吹叶少年坐在湖边一样，她看到屠苏愣愣的对着一棵垂柳看了一会，遂坐在了树下，很自然的拿起一片浅绿色树叶，放在唇间轻轻的吹了起来。

曲声如同一股清流，冲醒了这沉睡的静谧之景，柳枝轻轻颤动着，引起了岸下镜面的破碎，泛起一层层涟漪，是风还是声？曲声缓缓的，悠扬的叙述着一个遥远的故事，像一位仙人安静抚琴，琴中又穿插着叹息，叹息后又有一份悠然。

曲声逐步快起来，如清流中被投进了些许石子，就像侠士舞动起手中凛冽的剑，剑边又摩擦着桀骜，桀骜后又有一阵惋叹。吹到忘情处，屠苏不禁闭着眼，甚至微皱起眉头，他觉得这首曲子越来越背离心的指挥，而是自然而然、无法停止的流动出来！但曲声却又这么熟悉。

晴雪一直沉浸在这曲声中，不想自拔，这曲子是苏苏最爱吹奏的《榣山》，有些深及灵魂的记忆是不会忘的，哪怕那是一个鲜为人知的远古的故事。

“何人？出来。”屠苏放下叶子，微偏过头道。晴雪还在原地想着，哪注意到曲声什么时候戛然而止，被屠苏这么一问，有点失措，但还是走了出来，毕竟她早就觉得苏苏不会不知道有人跟着。

晴雪很坦然的从草丛中走出来，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抓着裙子。屠苏站起身面向她，直到她走到自己跟前，微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