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了两次。
——第一次生来便是可怕的深渊,我努力往上爬,想看看太阳。
——第二次,我遇到了太阳,他温暖纯良,侠肝义胆,为国为民,我就努力地追赶,努力地想要对他好。
但后来我明白了,追寻就意味着距离。
有些人只适合远望。
我慢慢开始明白,为什么他会让我觉得温暖。
是因为距离。因为距离,我只能感受到余温,而他的炽热是要留给旁人的。
再炙热的感情,也只够温暖一个人。
......
但幸运的是,重活一次,我还遇到一人。
他以生命爱我,让我得以窥见天光。
他的爱是炽热的、滚烫的、不可逼视的,他将一切美好都送给我,告诉我不必追,他会向我走来。
他说:
张良喜欢他太苦,那就喜欢甜一点的。比如我。
他说:
张良吃甜的心情会好,阿恙教我的。
他说:
张良阿恙最好看了。
他说:
张良我很想你。
……
我曾以为每次对盖聂说想念,但他从来不说想我是因为内敛。
但张良在感情上又何尝不内敛呢。
没有谁对谁错,有些话不说,只是为了留给对的人。
我开始明白盖聂对我好,和卫庄是一样的。
我是他们的小师妹,也只是小师妹。
我开始能够客观地看待以前的事情,盖聂待我很好,但从无男女之情,他看我和看端木蓉的眼神太不一样了。
我带着未了的心事去了很多地方。
我去海南看海,那里的青梅好吃不厌;
我去岭南看花,那里常年花开不败;
我在江南看雨,连绵不停有些无聊;
我到漠北看日落,黄沙直连天际与红日相映成趣;
啊,还有,
塞外的星星似乎和中原不太一样,总觉得更亮一些;
南方的雪和北方的也大不一样,更冷一些。
塞外的羊肉比家乡的要好吃一些,突然很想找个人一起分享。
我不能在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意时,草草决定。
所以我去了很多地方,
我看见了许多名川大河、奇绝险要、海天一色。
我站在高山之巅回首过往,往事如烟,不再沉重,我终于放过了自己。
我突然想去见一个人,最近时常在梦里见到他一袭绿衣的样子,提着宫灯,对我浅笑。
我将之前的喜欢留在漠北的高山之巅,留在岭南的江河湖海,留在每一个破晓的清晨与灿烂的黄昏。
然后,任由清风将他们全部带走。
而我,带着一路风景、一路心事,和对你的思念,归来。
我曾在千年后的传说中,读过你的一生,
那些史官与作家说你如何厉害、如何聪慧、如何搅弄风云、又如是如何淡云流水度过精彩的一生。
而今,我想重新认识你,
从名字开始,从日子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