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城主曾经也是人

即便同处一片天空之下，

你我所见所闻依旧不同。

——《眼》

夜晚的天空暗黑已久，星星和月亮。

“一念流光难回，二追如幻如相随……”白玉椅上，他悠闲地靠着哼着调子，这首歌他总是突然想起，很熟悉的就唱着唱着。

“一念流光难回，二念如幻如相随。

梦里儿郎今儿在哪，山水画里人不回……

啊啊啊啊，山水画里人不回……”

身为城主，他也有着自己的日常。比如虽然他不用睡，但还是会象征性的闭上眼屏蔽掉一切思绪，每天从半夜12开始，躺上3个小时。凌晨三点钟，是他最喜欢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会脑里自动快速放映这座城之下的世界画面。几百万个片段他都嫌慢，他喜欢一次性几千上万个事件故事在脑里过着，经常会遇到复制性的场景，如出一辙的情境，但在不同的人那里却依旧朝往不同的结果。

就好比，同一个地方有一朵花，同时出现的人，有的看见了拍下来作品还得了奖，有的则没有看到。如果不是花朵旁边牌子写着“采摘记录扣分”，有的人早已忍不住想摘下来，他们看到花的第一念头就是想伸手去摘，随后看到牌子，心里又纠结着犹豫着，最后离去。

他看的这个时代，已经不存在直接罚款，就是统一扣分，每个人总共100分，和信用挂钩，如果扣光了，不仅仅是扣款这么简单。你得用其他弥补的方式补回来，比如你摘了这朵花，被扣1分。那么你就需要自己去买1×100盆这个花，还要自己选择某一天，然后这一天就要在环保局的电子飞行器监控下，亲自在这个区域的100个不同地方种下去，这个分才能补回来。体力、时间、钱财，三样都得自己亲自出。

每次看到很有意思的地方，他总忍不住哈哈大笑；看到让人悲伤的地方，他也会感到伤心。但这些情绪都是一瞬而逝的。

而一些重大事件出现的时候，他腰间的铃铛就会摇晃着发出一道红光，即便没有声响，他依旧能察觉到。这个“隐铃”自他继任城主以来，一直在腰间，早已和城主意识联通，可以说是历任城主的身份象征之一。这个时候，他就需要把这个事单独从大数据中移出来，放在脑中单独的分区里。晚点时候，他要进脑中密室，将这件事完完全全剖析开来，再启用“定仪”来定以发展的方向，有可能还需要他亲自去下面走一趟。毕竟这样的大事并不常有，每次他都十分认真的斟酌。因为“影铃”不会轻易发光，能让“影铃”发光的数据，都有着无比的重要性，或和世间的规律相关，或和某个重要人物有关。就像是一个重要卡点，如果处理不当，到时候需要用来补救的人就太多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成为一个牺牲品。因为，他曾经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