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羌活沉沉入睡,锦觅因为胸口不舒服的感觉睡不着,她胸口内的陨丹持续的在开裂,她捂着胸口,辗转反侧。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羌活,怕惊醒她,慢慢起身下床穿衣。
她悄悄来到药房,确定身后无人,推门而入,随后赶紧关上了门。她掏出火折子点起蜡烛,在药房里寻找起来,她找到一个小抽屉,里面正是他要寻找的人参。她一回头,羌活站在她的身后。
锦觅一惊,倒抽一口气,忙把人参藏在身后“你……你……大半夜的杵在这儿干什么?”
“这话我也正要问你?这千年雪参是给熠王做不死乾坤丹的药引,你大半夜拿它出来做什么?”羌活问。
“对呀,我打算拿它给熠王炼药呢”锦觅说。
“别蒙我!丹药还没炼出来呢,要这药引子有何用?!”羌活犹豫着:“你是不是要拿去给不想干的人治病?”
锦觅脱口而出“别瞎说!哪有什么不想干的人。”
羌活说:“刚才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你就吞吞吐吐的,一定有古怪。是不是你进山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人?”
锦觅看着她“医者仁心,广施人道,不分贵贱,平日里姑姑教你的难道你全都忘了?”
羌活恍然“果然,是谁啊?”
锦觅想想“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她拿着雪参要走。
“哎~”羌活一把拦住她“这要是让姑姑和长老们知道了,你就完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锦觅着急了“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出来我是不会死的。”她手用力的想挣脱开羌活。
羌活死活不撒手“可是锦觅,你可是我族圣女啊!”
“给我!”锦觅用力想抢过雪参的盒子,奈何羌活死死抓住不松手“你给我!”
锦觅气的一松手“哎呀!”她看着羌活“我且问你,我们圣医族立族百年,侍奉过六代熠王,可是有哪位圣女真的炼成了长生不老丹呢?有哪代熠王真的长生不老了?”
羌活沉默了。
锦觅又道:“如果真的可以长生不老,为何还会有第六代熠王呢?”她看着羌活,苦口婆心“权贵们求取长生,不过是做一场虚无缥缈的春秋大梦罢了,而我们炼药,明知道不可能却只是自欺欺人。为什么不能把这些药去送给那些需要的人呢?”
羌活答不上来,她急了“反正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大伙也不能跟着你陪葬!”她拿着雪参要放回去。
“羌活!”锦觅拦住她“羌活,你听我说,我是圣女,你放心,天大的事情有我,大不了最后我把这条命偿给他,反正我的命最后也都是熠王的。”
羌活难过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不惜命,我却不能眼睁睁看你送死。旁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只有此事万万不可。”
锦觅见劝她不动,手一扬,一撮粉末迷晕了羌活“羌活,对不起了。”
羌活不可置信“你又……”她倒在锦觅肩上。
洞穴中的小屋里,旭凤睡的不安,梦里,他在和凉虢兵交战,他猛地惊醒过来,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惊慌失措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凉虢人,他捂住胸口,发现伤口被包扎过,而且穿的还是女人的衣服,他惊慌地在身上摸来摸去:莫非本王薨了?离魂了?他挣扎着把衣服脱下来,刚要下床,听得外面有狗叫,他赶紧忍着疼痛又躺回床上。
锦觅推门而入,旭凤装睡,偷偷看她。锦觅拿过旭凤的手腕把脉,满意点头:不愧是千年雪参啊——她又摸摸旭凤的额头。
旭凤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坐起来,一手顺势掐住她的咽喉,把她按倒在床上。
锦觅挣扎着,呼吸困难,用力拍着他的手。
旭凤愣了片刻:这人怎么似曾相识?他想问她是谁,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我怎么失声了?!锦觅挣扎,旭凤捂住耳朵懵了:我竟然还失聪了?!
锦觅“咳咳”两声,只感觉自己也快窒息了,看他又失声又失聪,趁他拍耳朵的功夫,赶紧跑下床。
旭凤余光看见锦觅要跑,一把抽出佩剑,拦住她的去路。锦觅吓得向前不是,向后剑也随着她的脚步向后几分,旭凤眼神凌厉,步步紧逼,剑架上她的脖颈。
锦觅颤巍巍的伸手把剑尖挪开几分,心中懊恼:我为何要把这该死的剑捡回来,真是作孽!
旭凤再次把剑指向她。
锦觅指指桌子,她高举双手“我……我……”她挪到桌前,示意她只是写字。她用手沾茶壶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医”,她指指旭凤身上“我——我帮你包扎的。”
旭凤看着那个字:医?难道是她帮我包扎的?
锦觅不高兴道:“我好心救你,你居然恩将仇报,刚才在那里”她指指床榻“差点把我腰给弄折了。”
旭凤没领会到她的意思,只看到他脱下来的衣服,他扯扯衣服,又扯扯身上的裙子,着急的比划。
锦觅指指他的衣服“你的衣服脏了,全是血,很臭,穿不了了!”她比划着在胸口打叉。
旭凤看着衣服却在沉思遇袭的事。
锦觅拍拍他,招手示意他到另一桌前,桌上放着纸笔,她比划着:想说什么,用笔写下来。她递给他笔。
“吾疾奈何”
锦觅看着他的字,暗暗赞叹:没想到这个土匪,腹中还有几篇文墨,字写的倒是不错。她接过笔“病万变,药亦万变,可否详告日常饮食”
旭凤写“瓜蒌闷蛏草乌炖黄麂藜芦甘草汤人参玉竹炖鸡川贝炖鹧鸪”
锦觅接过一看,暗惊:一个土匪的伙食竟然如此之好。她顿了顿:“你晕倒,是和人打斗,体力不支,但你聋哑之症却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