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源氏

源博雅那妖怪要来拿的就是这样东西。那妖怪也是胆大，竟化成女子孤身入了清凉殿，那处是寻常妖鬼能进得去的吗？内殿与大殿处处都是结界，还有许多值更的武士，那妖怪算是厉害，竟然斩杀了看守的所有武士摸到了我和渡边纲身前，我见到他时，他已满身都是被那些已去的武士溅上的血污。那妖怪正欲动手时却被早已备上的大符咒给束住，一通武士前来查看，要将那妖怪捉拿回去，却不料渡边纲不知怎的忽然疯魔了一般，竟拿髭切斩开锁链又拦住所有人去路，硬是让那妖怪逃了出去。

源博雅起初他们以为他是被那妖怪迷了心智，要去叫阴阳师来，却见他说话做事明明是异常清醒，见有人去追那妖怪竟还砍伤了他们的腿。他明明是故意要放那妖怪走的。

源博雅众人开始将他围住时，他也明白再逃不脱，伸手就将这串铜铃塞入我的手中，只说这就是那妖怪要来寻的东西，不要交给别人，便将我推开了。

晴明拿过铃铛，却见上面串着的不过是两三个普通的铜铃，摇一摇，那铃铛响得也不甚清脆。他端详着这串铜铃，忽对博雅说道：

安倍晴明那妖怪怕是他认得的吧。

博雅叹道。

源博雅就是他让鬼切斩下手臂的那只妖怪。

晴明看着他，道，

安倍晴明博雅，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博雅弹一弹落在衣服上的水珠，沉默许久后才说道，

源博雅晴明，你记不记得那一日，我让你为我卜上一卦，你得出了结果，却将它烧了，你那时看到了什么呢？

晴明道：

安倍晴明我对你说谎了，博雅，那日我根本就没有为你卜卦。

源博雅眉头紧皱，喉头艰涩地动了几动，挣扎半响，几乎是咬碎了一口牙才说出话来。

源博雅朝中常有人传言我那宗家的家主源赖光兄长以人血淬刀，我先前是不信的。这定然不是武士的道义。但直到那一日——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法阵，也是我在梦中都梦不到的场面，我竟亲眼看到——他竟将一只活物炼入兵器之中，他将那活物炼成只遵循着他自身意愿的兵器！

源博雅说完此话，忽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似乎是终于将心中的结郁全都倾吐出来了一般。却仍是皱着眉头，垂下双眼轻声说道：

源博雅可那时，我并未去阻止他。

晴明微微皱了皱眉，摇头道：

安倍晴明这在他的立场并非是错，博雅，这更不是你的错。

源博雅现在说对错已经没有意义，但若是我当时能上前一步，哪怕不能阻止他，我也……

源博雅叹道。

源博雅那时我竟连那一步都没有跨出去。

他又说道：

源博雅如此想来，那渡边纲所作所为，也算是……

他的声音愈说愈轻，后来便淹没在庭中的簌簌雨声之中了。

……

《有些事情根本没多大用可是我就是想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