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哥,这里!”
曼承伟举着双手挥舞。
岚叶林过去的时候,于思他们都在看菜单,没人注意到他毫无血色的脸。
“嗯——”,于思敲着菜单,“丞哥,你不喜欢吃辣,要吃甜点吗,比如……芒果布丁?”
“好。”
“ok!”
“叶林哥,电话打完了?”,于思没抬头,转着笔。
岚叶林嗓子发涩,看着于思,眼神晦暗,“嗯。”
“你看小伟伟的菜单,吃什么,我画一下。”
岚叶林没接话,他咽了咽酸涩的喉咙,在脑海里组织语言。
“思思?……”
“放。”
“京都府医院通知,于总……已经病危,你……需要……回去,签病危通知书。”
于思手中转动的笔戛然而止,她抬起眼眸,“你……刚刚说什么?病危通知书?”
岚叶林低着头颅,他不敢看于思此时的表情和眼神。
……
晚上七点,京都府医院,院长办公室。
于思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看手里的一叠文件,脸上没什么表情。
论气场,只要于思将慵懒收敛,除了邢丞,没人能赶得上她。
而此时的院长深有体会,他坐在办公桌另一边,表面上安之若素,实际上早就抖成鹧鹄。
“于少爷,于总这些年的病历都在这儿了,你……您看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于思半眯起眼睛,瞥向一旁垂头站着的于健书助理——黄忠。
对黄忠,她一般称呼为黄大哥,可这次,“黄助理,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黄忠犹豫再三,还是道出了事故源头。
九年前,于思妈妈出事的前几天,于健书出了车祸,甚至于在出事当天,他都没能从昏迷中醒来。
他原本便因为长期劳累,身体机能有衰退迹象,而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和于思妈妈跳楼给他的打击,更是要了他半条命。
自那之后,于健书基本靠药和无穷无尽的手术续命。
于思认真地听着黄忠的讲述,她的心紧紧地攥成一团,整个人如坠冰窖,冷得刺骨。
她垂下眼帘,手扶额头,声音很轻,很缓,也毫无起伏,“所以,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于总他不让说。”
“呵”,于思发出自嘲的冰冷笑声。
悲恸吗?愤怒吗?内疚吗?于思说不清,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究竟有多傻逼,任性、叛逆这些代名词根本就不足以定位她。
她又翻起了病历,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没看几页,她胸口就像堵起一块淤血,血气直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