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厅外回到包间的路上余家升什么都没说，只是搂着殷赏，搂得紧紧的。殷赏不知道余家升到底听了多少去，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只得默默地跟在他身边。
俩人走到包间门外，一推门就看见一屋子人正说笑得开心，见他们俩回来了，包太太先开口道：“呦，回来啦。赏赏，你打个电话打去哪里了？害得家升还跑出去找你。”
“哎，回来就好。我看家升真是不见了赏赏一会儿都不行，我说亲家，要不订婚直接改结婚吧?也免了他们的相思之苦。”姨妈看着赏升俩人亲密的走进来不禁笑着打趣道。
包太太听了这话正觉得尴尬不知怎么回，余家升忽然开口道：“还是先订婚吧，以示郑重。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大家都谨慎一些也是好的。”
此话一出每个人都听出些不对劲，纷纷看了余家升一眼又都望向殷赏。殷赏却只盯着余家升不说话。她的心就像水滴掉进油锅，噼啪作响，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余家升却面不改色的在她旁边坐下，不看其他人只对着Joyce说道：“Joyce，去叫服务生热碗姜糖水来。刚才赏赏看见外面彩灯漂亮就出去转了一圈，我看她是冻着了，喝碗姜糖水去去寒。”
“你也喝一碗吧。”殷赏伸手握上余家升的手：“你穿得也不多，还把衣服给我了……”殷赏的手很冷，可是她觉得余家升的手比自己的更冷。
“我没事。”余家升看了殷赏一眼又对着Joyce催促道：“去啊。”
“哦。”Joyce马上站起来跑出了包间。
“赏赏，怎么好好的忽然跑出去看灯，还跟孩子似的，让家升也跟着担心。”包太太见气氛不对，忙边打岔的说着边盛了碗热汤递到余家升面前：“家升，这汤还热，你们也先喝点儿。”
“谢谢伯母。”余家升接过汤碗直接放到殷赏面前：“你先喝点这个也好。”
殷赏看向余家升，余家升却不看她。他放下碗便扭头接过包太太手里的汤勺笑了下说：“伯母我来吧。”说着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殷赏垂下眼，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眼中的水光，默默拿起汤碗喝起了汤。
就算是瞎子这时候也能感觉出这俩人有问题了，包老爷子向前探了探身似乎想问什么，包太太却拉住了他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包老爷子只得轻咳一声又转向姨妈姨夫说起了刚才没聊完的话题。
姜糖水很快被送来，但Joyce却去了好久才回来，和她一同回来的还有包公。包公进来和一圈长辈打了个招呼就主动说：晚上大家都喝了酒开车不方便，走的时候他会安排人开车送大家各自回去。然后他就看向余家升问他要跟哪辆车走? 余家升说他想带殷赏回新房去，好久没回去了，也要回去看看，而且第二天从那边过去Y&Y也方便。
包公点点头说那就再安排个人送他们俩回去，余家升没有异议。这会儿大家也都没了聊天的心思，便都站起来准备回去。
出了餐厅，大家各自上车。余家升一路上都闭着眼睛，一句话都不和殷赏说，殷赏也扭头看着窗外静默不语。到了新房，两人各自脱了大衣，余家升去到洗手间洗漱，殷赏便去卧室里铺床叠被，然后将余家升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整理了下，放到了床尾的脚蹬上。
“浴缸里的水放好了，你去泡泡吧，去去寒气。”洗漱完毕的余家升从洗手间出来擦着手走到殷赏身边，看了她一眼就将擦手巾丢到床上，然后打开衣柜去拿睡衣睡裤。殷赏从后面抱住了他，头轻轻在他后背上蹭了蹭：“一起泡吧。”
温热的湿气弥漫在不大的空间里，浴缸中蒸腾着刚刚好的热度，将一切寒冷都隔绝在外。
余家升躺在浴缸里，头枕着缸沿儿，闭着眼，一手架在缸边儿上，一手搭着殷赏的肩膀，好像睡着了一般。殷赏依偎在余家升的怀里，用一条小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身体，慢慢的她的吻落在他的胸膛，再渐渐向上，滑过他的脖子，最后落在他的唇上：“余家升，”她看向他轻轻开口：“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余家升睁开眼，抬手揉上殷赏的发丝：“我还没有和你说过我妈妈的事吧？”
殷赏愣了下，头靠进他的颈窝：“没有。”
“我妈妈应该是很年轻的时候就嫁给我爸爸了。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她离开我的时候也很年轻。”余家升望着热气迷离的天花板缓缓开口：“虽然她离开我很久了，但在很多年里我都还记得她双手的温暖。我妈妈有一双巧手，那双手会给我做可口的饭菜，会织温暖的毛衣，会用挂历纸给我包漂亮的书皮，会在给我洗头时温柔的抚摸我的头发。所以那个时候即使她离开我和爸爸了，我都觉得她还是爱我的，她曾经爱过，以后也会爱。”余家升停了停，喉头滚动了几下才接着说道：“她和那个男人走了以后，我曾经去找过她一次。找到她并不容易，但我还是找到了。那天她身上穿着漂亮的衣服，脸上还画着淡妆，比和我爸爸在一起时看上去好了太多。她看见我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当我喊她“妈”的时候，她慌张的把我拉到了一边。我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拥抱我，但她没有。我想可能是因为当时我身上太脏了吧，毕竟我那时为了找她坐了好久的大巴车又倒火车，几天没有洗澡换衣服，天气又热，我自己都能闻得见我身上的味道…… 她不抱我，我理解的。”
余家升突然捏紧殷赏的肩头，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接着说道：“可是，她见到我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只是把我推到一边，问我怎么找到这里的，然后不等我回答就从身上拿出一些钱塞到我手里，慌慌张张的说让我快点回去，她以后会找时间去看我。然后，我听到一个小女孩儿在她身后喊妈妈，她扭头应了声，又推了我一下，就匆匆转身走了……就那么走了……一句话都没有听我说。一句话，都没有……”
“家升，都过去了。”殷赏紧紧的抱住余家升，似乎想把身上所有的温暖都传送给他：“都过去了。”
余家升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抬起殷赏的下巴，望进她的眼里：“赏赏，有一天，你也会像我妈妈那样离开我吗？”
“不会。”殷赏坚定的看向他：“永远不会。”
小卡一直没有发信息过来，直到第二天殷赏和余家升一起出门时，他都没有发信息过来。
殷赏并没有三番五次的检查手机，只是出门拿包的时候看了眼，发现没有新的短信，她心里也没有太多波澜，只是越发觉得自己蠢。
昨晚后来，俩人在浴缸里做了。是殷赏主动的。余家升开始还不怎么投入，到后来就控制不住了，大肆发泄了一场。半夜殷赏浑身酸软的从眩晕中醒来时，发现余家升已经抱着她睡着了，他却还在她身体里，同时搂得她紧紧的，生怕她跑掉一样。自打殷赏犯过一次炎症以后，余家升就很注意这方面的卫生。即使后来俩人不再需要做避孕措施，余家升大多时候也都会在事前事后仔细的清理，不想让殷赏再难受一次，但像这次这样这么放任了自己不出来，却是之前没有的。
殷赏没有推开余家升，也没有自己挣扎着起来去清洗，而是伸出胳膊也搂住他，就那么又睡了过去。
早起之后俩人谁也没再提昨晚的事，虽然没像往常一样在一起腻歪，但余家升的情绪明显缓和多了，还和殷赏一起做了早饭。
出门的时候殷赏主动提出她来开车，先送余家升去公司，然后她再开车去酒吧。余家升看了看她，同意了。
“今天去酒吧之前我想去一下学校。”殷赏发动了车子之后说道。
“学校?”余家升看向她挑眉。
“嗯。我想和我们分校长聊聊和小卡解约的事。”殷赏淡然的看着前面的道路说道：“之前你说帮我解决合同的问题我就全权交给你了，但是我后来想了想，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应该出一份力的，不能什么都依赖你。我知道重回Y&Y并不是你的本意，都是为了我，我也不想你太辛苦。”
“那你想和学校聊什么呢？”余家升不错眼的看着殷赏问道。
“先把我打算解约的意向说一下吧。即使一下找不到更好的公司来接手在小卡公司上课的老师们，能提前告知学校一声，学校也好提前安排。”殷赏想了想说：“我其实之前也和我哥提过这事，他也答应去问问他的客户公司，我一会儿先打电话问问他。如果他那边已经有确定的消息，我和学校谈起来也容易些。”
“如果你哥那边没有消息呢？你不怕和学校撕破脸?”余家升追问道：“你不是一直想好来好散吗？”
“首先学校不会和我撕破脸的。如果撕破脸，我立马拍屁股走人，和小卡翻脸，吃不了兜着走的是学校，不是我。”殷赏不在意的说道：“其次，我做的是兼职，签的是劳务合同不是卖身契，就算我违约，违约金我也赔得起。但学校面对小卡的刁难却是赔不起的。所以学校怎么都不会和我翻脸，只会安抚我，好好和我商量对策，共渡难关。”
余家升望了殷赏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也去和汝大商量一下，看看Y&Y的合作伙伴与客户里有没有有上课需求的。”
殷赏弯了眉眼，目光从前方道路转到余家升脸上，笑眯眯说道：“老公你真好。”
余家升也笑了下：“看前面吧。”
殷赏“嘿嘿”笑了两声，便收回目光专心开起车来。余家升又望了望殷赏漂亮的侧面然后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窗外。
车子到达Y&Y公司附近，余家升下车的时候忽然说道：“中午一起吃饭吧，我今天事不多，完事儿就去酒吧找你。”
“好啊，想去哪儿吃？我提前去订位子。”殷赏眼睛亮亮地看向他。
“订什么位子，让大厨留碗面就行，我也尝尝自家的手艺。”余家升说着看了眼手表：“不说了，我先走了，小心开车。”
“嗯。中午见。”殷赏笑着对余家升摇了摇手，然后看着余家升匆匆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没有提醒他他忘了每日一例的Goodbye Kiss。
这是余家升之前从来没有忘过的。
殷赏正暗自惆怅，她的手机忽然响了两声，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小卡发来的取消上课信息，殷赏瞬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她简单回复了小卡一句，然后想了又想，给潘安又发了个“谢谢。”便马上删除了这条信息。
潘安没有回复信息。殷赏不愿多想只是稳住心神将车开往学校。
Y&Y离殷赏的学校比较远，再加上早高峰堵车，殷赏到学校的时候都过了10.30了。她在路上给店里的值班经理打了电话，安排好了工作，下了车后她就直奔了学校办公室。
“殷老师?今天怎么过来了?”学校前台的行政小姑娘见到殷赏很开心的和她打起招呼。殷赏每次月底过来报课时、开例会都会给她带好吃的，所以俩人关系一直都挺好。
“啊，有点事。分校长在吗？”殷赏笑笑问道。
“她在见客户。大帅哥啊！”前台小姑娘马上两眼放光，闪着星星八卦地说道：“可帅可帅可帅啦！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貌若潘安…… 我不知道潘安长啥样，但我觉得这人应该比潘安还帅！偏偏他也姓潘呢!”
“是吗？”殷赏一愣，眼睛不禁瞟向行政办公室：不会真的是那个人来了吧…… 她心中涌起不安，觉得不管那个屋里坐的是谁，她现在都不应该在这里再待下去。
“啊，既然分校长在忙，那我就下次再找她好了。”殷赏想到这儿就要走：“下次过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哎哎，你要不再等等?他们都谈了好久了，估计也快结束了。”前台小姑娘却站起来拉住她：“你也好久没来啦，跟我聊聊你最近怎么样啊？你那个牛皮糖学生学到哪儿了？……”
“啪嗒。”行政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分校长和一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两人见到殷赏同时都是一愣：“殷小姐?” 男人笑起来：“好巧。”
“潘先生……”殷赏没想到这人正是潘安，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尴尬的问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潘安笑而不答反问道：“那你呢？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我过来拿课时单。现在正要走了。”殷赏匆匆从前台的台子上随便拿了几张课时单抓在手里，然后扯出个笑容对屋里几个人说道：“那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正好我也要走了，一起吧。”潘安说着回身对分校长点了个头，说了句：“您留步。”就几步走到殷赏身边看向她：“走吧。”
殷赏瞟了眼屋里那另外两双八卦眼，觉得多说无益，只得扯了个笑容转身离了学校，先向电梯间走去。
可能因为是上班时间，电梯间里都没有人。殷赏站在潘安身边也不说话，只是望着迟迟不上来的电梯头一次觉得1.2分钟的时间竟也是这么难熬。
“小卡给你发信息了吗？”潘安突然开口。
“啊，发了。”殷赏收回放在电梯门上的目光，不得不看了眼潘安：“谢谢你。还有昨天不好意思，是我鲁莽了，以后不会了。”
潘安温柔一笑看着殷赏说道：“助人为快乐之本，这事不大，你不用不好意思。”
殷赏注意到他别样的目光马上别开眼，心里再一次后悔起自己的莽撞。
“不想知道我用什么方法让小卡改变了主意?”潘安又接着问道。
“叮。”电梯终于来了，殷赏快步走了进去才说道：“不太想。不过那个，总之谢谢你。下次你和朋友来我们店里吃饭，我和我先生都会给你免单的。”
“你和我打电话的事，你和你先生说了?”潘安很是意外的挑眉。
“嗯。”殷赏看着电梯门顿了顿：“我很爱他，不想让他误会任何事。”
潘安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说道：“从国庆节后到现在，小卡已经连续三周没有上课了。后面我会找点事让他出国办个长差，再拖上一段时间……”
“不用了。”殷赏打断他：“我和我先生会再想办法，就不麻烦潘先生你了。”
“Y&Y是卡洛斯的投资公司，仰人鼻息吃饭，你先生纵使孔明再世做起事来也难免束手束脚……”潘安忽然急躁起来。
“潘先生，”殷赏看向他：“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很感谢你的帮助，谢谢。但是后面，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今天我也会当做没见过你。我欠你的人情，日后我会想办法还的。所以，谢谢你。”
“叮。”电梯到了一层，殷赏快步先迈了出去，只留下潘安独自站在电梯里，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沉默不语。
殷赏出来上了车半天都没说话，坐了一会儿，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余家升的电话。电话铃响了两声，余家升才接起来：“喂?”
“在开会?”殷赏见他声音很低便问了句。
“嗯。”余家升应了声，同时把手机偏了偏，让殷赏能听到某个经理发言的声音。
“你忙吧，我一会儿去公司找你，在一层大堂等你，咱们一起回店里。”殷赏见状也不多说，直言道。
余家升却没有马上挂电话而是说了句：“你等一下。”便没了声音。
殷赏拿着电话听到那边发言人断了下说话的声音，接着就是闫汝大问道：“家升你去哪儿？”“厕所。你们继续。”余家升淡然回了句，接着就听见开门声和脚步响。
殷赏微微咬着唇等到余家升重新“喂”过来，她才很是歉意的说道：“我打扰你了吧？”
“没有。”余家升应着又问道：“你怎么了？和学校谈得不好?”
“没有。”殷赏顿了顿：“我就是……想你了。”
余家升沉默了下，柔了声音：“你在哪儿？”
“刚从学校出来。”
余家升抬手看了眼手表：“你开车到中友百货，那里有个COSTA，你在那儿等我好吗？”
中友百货的位置是在Y&Y和学校中间，殷赏开车过去不过20分钟，很快就能到。殷赏听了便点点头：“好。”
余家升30分钟后就到了COSTA，殷赏有点惊讶于他的速度，算算时间他差不多回去收拾了下东西就出来了。
“等很久了吗？”余家升见到殷赏就坐到了她的旁边而不是对面。
“没有。”殷赏看着他：“你开完会了？”
“开完了。”余家升看了眼殷赏面前喝了一半的咖啡：“怎么没点些吃的?空腹喝咖啡不好。”
殷赏忽然抱住余家升靠在他身上：“你不在，没胃口吃。”
余家升展臂环住她的肩头，也不管别人的眼光，脸凑到她耳边问道：“怎么了？”
“家升，”殷赏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下了决心说道：“昨晚，小卡突然发了信息让我今天去上课。”
余家升沉默了下问道：“然后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时间想找你商量，但我又觉得你最近为了我的事已经很辛苦了，而且一时之间你可能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所以，我就想有没有别的关系可以用……”
“然后。”余家升伸出三根手指捏住殷赏的小下巴抬起她的头，让她迎上他的目光。
“然后，我就想到了潘安。他曾说他和小卡是朋友，而且以前也提过要帮我的，所以我就，我就给他打了电话……”殷赏一眨不眨地望着余家升，不想错过他一丝的表情：“就是昨晚你来找我时打的电话。”
“然后。”余家升也专注的看着她。
“然后，今早晚些时候我就收到小卡取消课程的通知。但是我很后悔自己不该没和你商量就给潘安打电话，我也决定只此一次，再也不和他联系了。没想到我刚才去学校又碰到了他…… 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但我觉得应该是和我有关。”殷赏一口气都说了出来，忽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不过不管和我有没有关系，我都不想再和这个人有联系了。以后就算在大街上偶遇我也会当不认识，学校我也能不去就不去了。我发誓!”说着她举起三根手指：“他本来看见我想和我说话的，可是我不想再做让你难受的事，所以我没理他，就跑了。然后也没能和学校谈……但是余家升，这就是所有的事情。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想再对你隐瞒，也不想你以后从别人嘴里听说什么。所以你要怨就怨吧。我承认这事是我先做错了，我道歉。我不对。不过我可以坦坦荡荡的告诉你，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做过什么越界的事，我对你的心意也从没有变过。”
所有话说完，殷赏就扬着头，目光炯炯的看着余家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仿佛就算是现在余家升血压升高，和她大发脾气，她也认了。
余家升却没有发飙，只是看着她说完，沉默了一会儿问：“人家那么会念诗，出口成章，你舍得再也不和他说话了?”
“你不是也会念诗么。”殷赏眨眨眼：“还是五言绝句：除却巫山不是云。”说着她伸着小手拉住余家升的衣领凑近他的脸：“你念的比他好听多了。”
余家升望着那一双诱人猫眼儿心里一阵悸动，却还是忍不住说：“这些话你怎么昨晚不说?今天要不是又碰到那个姓潘的，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
“昨天你不是都听到了么，又一直不搭理我，我看你不高兴，哪里还敢再和你说什么。”殷赏委屈巴巴的开口：“今天就算是没碰到他，我也打算晚点时候告诉你。只是我原本想和学校先谈个结果出来，这样和你坦白的时候也好有个前言铺垫不是，哪知又碰到了他，我也没想到啊。”殷赏说着伸出小拳头捶了下余家升：“我如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还要怎样嘛？”
看着眼前态度良好了没一会儿又开始耍无赖的小女人，余家升很是气结，突然觉得什么言语也不如干脆用行动来表达他现在的情绪好。所以他直接低头堵上她的小嘴惩罚似的使劲儿嘬了一下才说道：“你这个小妖精，遇到事情不说找我却找别的男人，我真的是要气死了!气得肝儿都疼!现在还敢质问我要怎样？你就不怕我和你翻脸，解除婚约吗？”
殷赏愣了愣不明白地眨眨眼：“难道你觉得我应该瞒着你吗？可我后来觉得还是应该对你坦白好啊。不然潘安那家伙哪天自己跑来和你乱说一通，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现在气得肝儿疼，总比以后气死好吧？现在我和你坦白了，也道歉了，但你要还是过不去，想解除婚约，那就解除好了。反正天下男人那么多，又不止你一个……”说着说着殷赏脾气也上来了，推开余家升就要起身，余家升一把就把她拉回怀里，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直到殷赏被吻得快断气，握了小拳头不停的去打他的肩，余家升才气喘吁吁放开她：“你再敢找别的男人试试……”
“那你不生气了?”殷赏也气喘吁吁问道。
余家升重重叹了口气，使劲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我能拿你怎么办？我又该拿你怎么办？我告诉你啊，以后就算我不在，你也不许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不许多和他们说一句话!发短信也不行!打电话更不成!以后有任何事都只能找我!听见没有?你老公我还是聪明的很呢!竟然不信我，信个外人? 昨晚上就应该折腾死你!”
殷赏一张小脸都放了光，她弯了眉眼搂上余家升的脖子，媚态横生柔柔糯糯的歪歪头说道：“那老公，咱们好好吃饭，吃完回家再折腾折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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