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牢狱

“我家公子乃太医院院首林至孝独子，今日与昌平王世子在春楼饮酒，不过两三下我家公子竟倒地不起，没了呼吸。”

小厮脸上悲切，声音更是几度哽咽。虽他并未多说，但话里话外之意竟直指商暨南。

“敢问世子可有此事？”

为官者自不能听信一家之言，两家皆需要审问，如此才算公平。

“有。”

他倒要看看这小厮能说出什么。

“回大老爷，我家公子虽风流些，可从未与人结怨，倒是与世子有过口角。此次春楼之约也是世子提出。如今我家少爷没了，世子却……”

此言一出，看戏的人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坐在堂中的他，但他除了脸色有些难看外并未有其他情绪。

“所饮之酒已尽数拿来，所用器具均在府衙内，周大人自行检验便是。至于邀约，乃是林寄月邀我去春楼一睹美人风姿。谁知道美人没看见，却竟被些腌臜下贱货色污了眼睛。”

嘲讽鄙夷的话语自然是职责的小厮。周津自然也知道检查所用的器皿。这会子功夫早有人将一应器具检验过，结果竟是林寄月与商暨南所饮的酒水中俱有毒药。只不过林家公子的是在器具上，而世子的则在酒水中。

得到检查结果，周津以后大概了解。第一:此毒为世子所下，为了减轻嫌疑则也给自己下毒，只是在酒水中只要吐掉自然妨碍不大；第二：此乃林寄月心中怀愤懑想要毒杀世子但却被识破将酒杯交换；第三：便是另有其人在后操作，目的是一网打尽。但是，世子一直以来名声在外虽不是好名声，但毕竟有杭商这个靠山倒是没几人敢对他下手，尤其是正面敌对。二者林寄月与世子半斤八两，林院首也不曾得罪他人，因为与皇上看诊倒是也无人敢得罪。

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才想要两人陷身陷囹圄。

“大胆春楼，竟然敢在酒水中参杂毒药，毒害客人。来人前去缉拿春楼管事之人。”

能在器皿中消毒一定是春楼中人，且毒性至少要浸泡一个时辰才能有效。

府衙得令，气势汹汹前去拿人。

林家也得了消息，林夫人当即昏厥过去。林太医自知对上了商暨南只怕儿子的死只能如此了。但他身为当事人的家属，不得不硬挺着悲切去往天都府。

“大人，冤枉啊，小人不过是将酒备好，那里会下毒。就给给小人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的。”

说话的正是春楼的管事，郑二。他一来便开始喊冤。

都道春楼的老鸨是个女的，今个才算知道这竟是个男的。

“再者小人有众多要事要负责，那里有空闲做这些事。这毒药药性猛烈，喝下后不会有所感知，除非是天生嗅觉敏锐之人。只怕只有亲近之人才能下手。小子却是不知啊！”

“你如何知道此药猛烈？”

从头到尾他可没说过林家公子是被毒死的，更未曾说过是何毒药。

“楼里有个丫鬟甚懂药理，此前曾听她说过，这‘喉毒’药性猛烈，略一沾嘴便会中毒，但若是处于兴奋状态则无声无息，且能拖延发作的时机。而这口吐白沫正是延迟发作的样子。是以小人才会知道。”

毒药名字有了现今又撤出个丫头，这郑二是真不知晓？

“那丫鬟在何处？”

“当时她正在包厢内伺候着。”

郑二越说，鸿雁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

是谁要害她？这种‘喉毒’她虽然知晓，但却根本不曾见过。她年幼时却是跟着母亲学习药理，一些风寒小病她的确会诊治，但她并未对郑二说过。

秋奕一直暗暗观察着她，见她害怕，用手拍拍她得胳膊。郑二乃是春楼管事，虽然鸿雁平日隐藏的很好，但到底也会露出马脚，所以这郑二能够知晓鸿雁会药理也能说的通。只是对这毒药如此熟悉只怕不会这么干净吧。

“记的我说的话。”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多做，只希望鸿雁能记的她说的话。至于她到底会不会信她，她也是没底。毕竟两人从未见过，自己更是出言揭穿她最大的秘密。

“鸿雁何在？”

“奴……奴婢在。”

稳住身形，鸿雁颤抖着声音回到。

“你可知知晓此毒？”

思索再三后她咬着嘴唇回话。

“奴婢不知。”

“你不知为何郑二会说此乃你教？”

“奴婢不知。”

“好你个刁婢，竟然藐视朝堂，来人……”

“且慢！”

秋奕出身阻拦，她可不能让鸿雁受刑罚。这一旦大刑伺候即便不被定罪，那也要去了半条命。且鸿雁已经牵扯进来，只怕替罪羔羊的身份跑不了。

“都说大人侠肝义胆，义薄云天。怎么能如此便对一个弱女子施以刑法。难道大人是想屈打成招！”

“何人喧哗？”

“大人何须管我是谁，我自在这衙门上跪着，自然也是见证人。这林家公子分别意气用事，逼迫昌平王世子与他对饮。世子本是不愿，奈何他用言语胁迫。竟直言世子没种，此种言论，那个男子能忍得了，更何况是世子这种身份高贵之人。且不说林公子所言有藐视皇权嫌疑，单看他逼人对饮便知他平日所为，不过是仗势欺人之徒。。”

从她踏入梅字包厢第一步的时候，商暨南便认出她了。一直不曾揭穿，便是念着谷河，若是姑娘家家大白天就跑进春楼，只怕这名声要坏透了。

原他想着一会子趁人不注意遣人将她带走，谁想她一直紧张兮兮的对着那婢女，这会竟还替她求情。求情便求情，竟将他拉上。难道不知道和他沾在一起，本能跑的这回也跑不了了。

秋奕上前在周津耳边嘀咕了半响，在周津略有所思的目光中退下。

‘啪。’

“春楼所用器具从何处制作，平日由谁掌管？”

闻言，堂下跪着的一名女子上前挪动两步，紧扣着胸部的纱巾这会子竟有些摇摇欲坠。堂上的周津居高临下自是能够看见。

此等时候竟然还想着行那勾引之事，到底是勾栏出来的。果真……

“回大老爷，正是奴家。”

甜腻腻的声音，让场上的老爷们都忍不住一抖，倒是看热闹的妇人连连‘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