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云起·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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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薄云吩咐司机将晔未卿送回晔家后，独自一人前往了云天歌院。远远地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杨曼舞。她倚靠在墙边，眼神落寞，看着地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蒋薄云站在她的旁边，她也没有任何反应。蒋薄云拍了拍她的肩膀，杨曼舞这才回过神来。

“蒋少爷！您怎么来了？”杨曼舞惊讶道。

“这是我的歌院，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对了，最近几天都给你安排了节目，你注意一下穆景以及之前来过的陶少爷。”

“为什么？”杨曼舞问道。

“你不用管那么多，只需要照着做就好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就拼了命地去接近陶少爷。”蒋薄云说完这话后，转身离开了。杨曼舞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微微楞了神，耳中回响着他的交代，他要她去接近陶少爷，她没有办法不听，可……一旦这么做了，她也就回不了头了。因为蒋薄云每次让她这么做的时候，都是要出手对付人的时候。从前，她可以冷着脸去接近那些老板，把他们的情报全部告诉给蒋薄云，可是现在，她做不到了……

之前，蒋薄云让她接近穆景是为了打听穆轻歌的事，她问过了，可在蒋薄云的眼里，这些情报远远不够，他想要知道关于穆轻歌的一切。

………………

穆家

穆景悄咪咪地对穆轻歌说道:“哎，我可听说了，最近曼舞的节目天天都有，下次再去呗。”

穆轻歌一听这话，思绪飘向了那天，舞台上的那位女子，她谈吐不凡，明艳动人，牵动着穆轻歌的心。可是……她骗了她，她不是男人，不是陶少爷，她到底该怎么样去告诉她呢？怎么样才可以把珍珠项链送给她呢？

缓缓地，她开了口:“好呀，我想以我真实的身份和她接触。”这话一出，穆轻歌便后悔了，与杨曼舞交谈的是陶少爷，不是穆轻歌，这是欺骗，她不忍心看见她失落，还不如将谎言继续下去，对谁都好。

穆轻歌又说道:“算了，哥哥，我还是男装吧，我……没有办法去骗她。”穆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也好，穆家小姐怎么可以去那儿呢？当然需要一些伪装了，你这只能算是善意的谎言，曼舞会理解的，如果你用真实身份去的话，还不知道明天报纸上会怎么写呢？”

“嗯，谢谢你哥哥，有你这些话，我可放心了。”

………………

晔公馆

晔未卿的脸上满是笑意，她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微微的晃了晃头。她向来喜怒无常，下人们都是见怪不怪，可谁知，晔未卿一把将茶杯摔在了地上，茶杯应声而碎，杯中的咖啡撒在地上，这一举动吓坏了下人们。

“啊！”晔未卿抱着头大叫了起来，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她气，她就是气！凭什么？穆轻歌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让蒋薄云那么地喜爱，她努力了这么久，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受到牵连，这可是气头上的大小姐，谁敢惹啊。

晔未卿看向丫头琴儿，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走到自己的跟前，琴儿微微愣了一下，害怕地不敢过去，旁边的下人用肩轻轻碰了一下她，琴儿怯生生地迈着步子，慢慢地走了过去，晔未卿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指了指沙发，让琴儿坐下，琴儿僵着身子坐下了，眼神中透着恐惧仿佛在她身边坐着的是豺狼虎豹，下一秒就会将她啃成一具森森的白骨。

“你……好像……很害怕我？我就这么讨人厌恶的吗？”晔未卿轻声地说道，那语气阴森森的，好似来自那渺远的地方，琴儿止不住地颤抖着，她的心跳的好快好快。一目了然了，琴儿非常害怕晔未卿，晔未卿开始冷笑了起来，琴儿起了身，‘扑通’跪在了地上，她用几近颤抖的声音向晔未卿求饶着，外面的天渐渐阴沉了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呢，乌云取代了白云，密布在空中，笼罩着晔公馆，伴随着晔未卿阴冷的笑声，雷声也一并下来了。

………………

云天歌院的后台里，杨曼舞正站在窗前，她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看的入了神，外面的流浪汉躲在洋行的门口瑟瑟发抖，她不禁回想起了儿时风餐露宿的日子，那是一段惨痛的回忆，她每每想起，头都会痛，她好害怕，害怕陶少爷被蒋薄云给对付了，害怕他也过起了那样流浪的日子。

杨曼舞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又想起了那穆家小姐，若是穆小姐真的嫁给了蒋薄云，成为了蒋家的大少奶奶，那她一定不好过的，她……可能不会喜欢蒋薄云吧。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可以保全，她的内心矛盾极了，她不敢忤逆蒋薄云，因为蒋薄云救过她的命，她断然是不能恩将仇报。

这时，一个男子走到她身后说道:“曼舞小姐，穆大少爷和陶少爷来了，在包房里坐着呢。”杨曼舞回过神来，“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杨曼舞扭着纤细的腰肢进了包房，一进去，她的眼神便如同长在了穆轻歌的身上，怎么都离不开。兄妹俩一见是她来，便上前去，穆景仿佛在一瞬间痴傻了，只懂得张着嘴笑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杨曼舞见状捂着嘴巴直乐着，她也不过是轻瞟一眼，剩下的目光尽数在穆轻歌的身上。许是想起来了什么，杨曼舞抓着穆轻歌的手问道:“几日未见少爷，不知少爷可安好？可有遇上什么麻烦之事？”她担心他，担心蒋薄云下手。穆轻歌低下头看着那双纤纤玉手，十指修长而白净，指甲上有着由花朵染就的红色，妖艳而高贵。

那双手快速地放开了，杨曼舞红了脸，再不敢直视穆轻歌，“着实是曼舞鲁莽了，少爷勿怪。”这氛围也逐渐尴尬了起来，三人相顾无言。良久，穆景才缓然一句:“杨小姐，我这位兄弟啊，懦气的很呢，平日最怕有姑娘家与他亲近了。”听了这话穆轻歌今日可算是开了眼了，自家哥哥竟会如此贬低自己还是当着杨曼舞的面。她狠狠地瞪了穆景一眼，继而解释着:“Hejustdoesn'tmakeanysense.Don'tpayanyattentiontohim.(他就是一个什么道理都不通的，不用理他)”

杨曼舞‘噗嗤’一声笑的个花枝乱颤，“陶少爷此言深得我心。”穆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俩人打的是什么哑谜，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穆景笃定。

他黑着脸，什么表情都没有，穆轻歌强忍着笑，她似是想起了些什么，拿出一条珍珠项链在杨曼舞眼前晃了一晃，见着她的动作，杨曼舞也了然了，“少爷是何意啊？”穆轻歌佯装生气的样子，“曼舞小姐这就有些煞风情了，这项链自是得配美人啊！”

“不知……少爷口中的美人指什么？”杨曼舞故意接着话茬说着，明白人都晓得她话里有话，穆景一脸讶异地看着这两人。“咳……今日我是闲来无事听几曲罢了，美人美酒好不惬意。”穆轻歌悠闲自在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满不在乎的样子像极了那些花花公子们。

聪明人一眼便知穆轻歌是扮上了那狐狸，假着老虎的威风，可杨曼舞却不想点破，怕是她自个儿在自作多情了，她可受不起。“少爷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酒哪有山水胜景惹人怜爱啊！在我眼里，能与这项链相配的唯有曼舞小姐。”穆轻歌摊开手掌，那串项链就这么躺着。杨曼舞摆了摆手，面露难色。穆景哈哈大笑，他的这个妹妹原来也有栽跟头的那一天啊！他实在是高兴的太早了些，殊不知……穆轻歌早已为杨曼舞戴上了项链。

他傻了眼，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们了，弯弯绕绕说了那么多话，没有一句是在理儿的。可真是欺负起他这个老实人了。“曼舞小姐，家中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我们就先回去了，告辞。”这次轮到妹妹穆轻歌傻眼了，这个蠢猪哥哥搞啥呢？说是来听曲儿的，可没过一会儿便要走了？还寻出一个烂大街的理由，是个人都不会相信好伐？

“看来穆少爷是觉着曼舞无趣了？竟这么些会儿就要走了？”杨曼舞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