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九十年代相声学徒13

古人说，不如意常八九。

这年头，整个相声市场，基本为零，相声市场低谷是大环境，无论是官方的剧团，还是他们这种小剧场，基本都是入不敷出。

他们整个剧场，房租水电学徒吃喝，每次秦夭夭算账的时候，都得用赤笔在簿子上勾上一道，破屋偏缝连阴雨，这日一早，房东就上了门。

“忙着呢？”

秦夭夭一见房东，心下一咯噔，先送上茶盏，转身进门找师父。

等几个人入座坐定，房东顺势放下了茶盏：“你们也知道，这都新世纪了，咱们的房租总不能一成不变吧？”

张在歧和范在野对视了一眼，都不自觉皱了皱眉。

房东察言观色，露出了副笑脸：“我也知道现在行情不容易，可是我这日子也不好过不是？”

张在歧沉吟不语，范在野咬了咬牙，刚要答应，秦夭夭却站了出来：“可是每年都涨，我没看出你不容易在哪里？我师父的院子也租了出去，就没涨的这么夸张过。”

房东嗤笑一声，他对张在歧他们客气都是看在他们年纪的岁数上，但秦夭夭一个小辈，冲了出来，就是找数落的，他也不客气：“那是您师父厚道，但孔子还要求他弟子不拔高别人的道德底线呢，咱们无亲无故的，你总不能让我靠喝西北风过活吧。”

张在歧拍了拍秦夭夭的手背，站起了身：“这么多年，多谢您照顾了。”

房东先是一梗，随即又开心了起来：“您的意思是？”

“这次租期到期，我们就不租了。”

尽管竭力表现出不舍，房东还是搓着手，露出个强忍着的笑脸：“那我就安排人来看了？”

张在歧点了点头，端起了茶杯。

“我懂，我懂，那我就不打扰了。”

几人目送房东出了大门，范在野才拍了桌子：“不租这里，咱们要去哪？”

张在歧眼都没抬：“我不是还有个小院吗？”

“你别蒙我！你那小院，住四个人都挤，咱们这一大家子人，都挤进去，能过？”

还不等范在野再说，就见两个人在门口转悠，本就气不顺，更是生气：“鬼鬼祟祟像什么样子！要进就进来！”

“那个……”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期期艾艾，“师父，听说，这剧场你们不租了？”

另一个理直气壮得多：“师父，您要是不租这剧场了，我们也不打算接着干了……”

范在野被他们气的一哆嗦，手指颤抖，指着大门：“滚，都滚！”

“师父，这也不能怪我们，毕竟本来就看不到出路，凭借着这个剧场，咱们还能有点盼头，现在连个演出的地儿都没有，怎么能让人相信还有出头的一天……”

他振振有词，看的范在野越发恼怒：“滚！出了这个门，你就不再是我们门下的弟子！”

他们的出走，带动了不少本来就是靠一口气强撑的弟子，一时间，门庭冷落。

秦夭夭看白眼狼的眼神过于明显，以至于张在歧给了她的小脑瓜一个狠的：“所以知道为什么不少人不乐意自家孩子学相声了吗？”

捂着脑瓜，秦夭夭不由撅了撅嘴：“那是他们白眼狼！”

张在歧作势要打：“没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