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他的春梦

元初夜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耳边润玉的呼吸声像是蝉鸣一般聒噪，吵得她心乱不已。他离得她那样近，鼻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手臂环得她那样紧……

没想到小龙这厮心还挺硬，说罚就罚，还罚了整整一个晚上，当真是不带一点含糊的。夜深人静时，万籁俱静，元初却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地跳着。

好不容易熬到天刚蒙蒙亮，元初终于忍不住了，半天才在保证不将润玉弄醒的情况下，将他的手挪了下去，拍着心口下了楼。

不想，润玉不知何时带来的那只魇兽缩在木梯口巴巴地望了过来，也不知润玉是何时带它过来的，竟然就这样扔在了外面。便把魇兽牵回了房间。

清晨，魇兽慢悠悠地从楼梯上下来，看见元初时，又是巴巴的望过来。元初以为它这又是饿了，在客栈后院寻了一把草料要喂那鹿，它却伸长了脖子不肯吃，身后有人轻轻一笑，回身却瞧见润玉站在那里。

现在还不想见到他！

润玉说道：

润玉“婳儿莫要难为它，魇兽只食梦境，吃不得草。夜里只需要将它放出，它自会寻人梦境将其食之。”

元初摸了摸魇兽圆滚滚的肚子，啧啧赞道：

元初“也不知道你何时将它带来的，想是一路上把它饿坏了，昨夜不知道吃了多少梦魇，现下撑住了。”

魇兽配合地打了个嗝。

“两位客官，早饭好了，昨日一同来的魔爷和妖娘已经在等着您二位了。”

小鬼在院门外探了探头。

元初心力交瘁，并不怎么想吃饭，便对润玉道：

元初“你先去吃，我牵着它在院子里消消食，便在回房去睡一觉。”

润玉闻言一愣，随即又笑笑：

润玉“婳儿昨夜没休息好？”

元初翻了个白眼，满腔怨气：

元初“昨天可算是被你罚惨了，我的心跳个不停，怎么可能休息好。”

谁料润玉笑得更开怀了，她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

待润玉走后，元初将魇兽的肚皮左捏右捏：

元初“你跟润玉一样，皆是不知节制！现在倒是吃撑了吧！”

锦觅“咳咳咳咳。”

身后的锦觅听了这话，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不愧是兄弟，小鱼仙倌原来也是个不节制的，跟凤凰一个样昨晚凤凰可是要把她折腾死了。唉，葡萄生不易啊！

元初回头，便看见锦觅在后面一脸“我俩同病相怜”的表情，让元初摸不着头脑。

元初“你怎的不进去吃饭。”

锦觅“唉，我跟你一样呀，累得吃不进去。”

原来旭凤也是同润玉一样，是个罚起人来不心软的。

元初“莫要提了，快来看看这魇兽。”

锦觅“魇兽？我之前只在《六界百科》中看见过，还没真正见过哪！”

锦觅睁大了双眼，第一次见识到能吞吐梦境的魇兽，觉得很是新奇。

锦觅“你能吃梦，可能吐梦？吐个梦与我看看。”

这魇兽果然是吃撑了，最后真真吐了个夜明珠大小的东西出来，锦觅喜滋滋地要去握那珠子，那珠子却突然消失化于土中，刹那间，地上浮起一层薄光影像。

元初也被像中画面吸引了去，只觉得影像中的景致有些熟悉。仔细回忆了一下，似是昨日忘川渡口的下船处，一个毓秀挺拔的男子正揽了个女子站着，光影慢慢转换，待扫至那男子面上，元初仔细瞧了瞧，竟是润玉那厮。

那女子趴在润玉胸口，看不甚清，只瞧得她慢慢将头抬了起来，润玉慢慢将头低了下去，两人脉脉一望，便亲了下去。

在狐狸仙那儿也听过了一些折子，想来这就是所谓的“春梦”了。

这魇兽昨日睡在润玉和自己的厢房，元初摸着下巴思索，自己从不曾做梦，这梦便是润玉的了。想不到润玉看起来清冷，竟也会有这样的梦。元初提了兴致，看着光影里的两对人亲啊亲，亲啊亲，亲到那女子娇娇一喘，润玉可算是将她放了开，却仍缠绵地搂着她的腰，那女子一幅弱柳扶风的样子倚靠在他胸口，将绯红的脸转了过来。

甚是面熟。

锦觅“呀！媱婳姐姐！这、这不是你吗！”

锦觅指着光影中的女子说道。

元初接着院子里一小洼水潭照了照脸，比对一番，果然光影里的女子长得与她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