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有你不怕

润玉牢牢地抓紧了元初的手腕，将她带到了云朵上面，一路飞去，飞得还算稳健，但路途俨然是有些遥远。元初从云朵上下来时，腿脚一软，一个没站稳便跌进了润玉的怀里。

润玉的手不动声色地从背后将她环住，短暂地停留了片刻，便规矩地将她扶好站稳。

“公子小姐，可是要摆渡？”

忽闻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润玉“正是，麻烦老人家了。”

润玉向老人家施了一礼，抬脚踏上小船，惊得破败的小船摇摇晃晃了几下。待小船平稳后，润玉伸出手递给元初：

润玉“我拉你上来。”

元初大方地将手放了上去。

那位老者见此景，不禁叹道：

“二位真是伉俪情深哪！”

润玉听了这话，脸上顿时笑的更加欢实了。

一旁的元初注意力全被这忘川河吸引了过去，舟下滴水全无，更莫要说是河，两岸之间深不见底，虽不见水，在小舟中却可听到水拍船底的“硿硿”声，也能感觉到水波摇晃之感，煞是奇异。她刚想伸出手去，捧一捧这莫须有的水，却被润玉拦住，一个闪身便来到她身边，将她的两只手都握了起来。

润玉“这是忘川河。你若不想喂了河下幽魂野鬼便站稳了。”

言语间已行至对岸，润玉拿了颗老君的灵丹与撑船老者作船资，率先下了船，元初下船时抬头乍见魔界光景，一脚踏在船沿上没有站稳，向前扑去，幸而润玉回身及时，正好接住了她。

元初摸了摸撞疼的鼻梁从他怀里抬起来，他却身子一顿，旋即展开一个眷雅的笑：

润玉“婳儿，今天怎的毛毛躁躁的。”

魔界的天空血一样嚣张而鲜艳，绿幽幽的冥火在四周飞来飞去，鬼影憧憧，元初抖了抖，润玉以为她是被魔界的鬼怪给吓到了，出言安慰道：

润玉“婳儿莫怕，有我在，保管不会让你被鬼怪捉了去。”

开什么玩笑，元初心里想着，当年的虞渊简直比这里恐怖上千上万倍，她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如今魔界的小鬼们，在她眼里就算可爱的了。她怎么可能害怕。

元初“我确是不怕的。有你在，我更加放心了。”

中途，润玉使了幻术将他们两个都变换了模样，身上的袍子也都变成了灰扑扑的颜色、

魔界里面热闹得紧，街上走来走去的妖怪虽都有个大致人形，但总归身上要多出点什么，或拖条尾巴，或顶对犄角，或眦对獠牙，看得元初目不暇接、不亦乐乎。

她本以为所谓魔界，是虞渊那帮魑魅魍魉也像她一样重生了，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一面心里不住感叹，现在的世道真是越来越和平了。魔界鬼怪们跟虞渊里的魑魅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是可爱系列的风格。看的元初眼睛直放光。

迎面来了个只到元初腰际的小妖怪，托了个大大的托盘，谄媚凑上来对润玉道：“这位魔爷，买条尾巴吧。都是新鲜货，装上准保叫人瞧不出真身！”

润玉摇了摇头眼睛都不愿瞥上一瞥。元初兴致勃勃地瞅了瞅，真真是好大一盘尾巴，上面摞着一条条牛尾、羊尾、兔尾、鱼尾、鸟尾，她伸手翻了翻，软软热热，果然新鲜逼真得很。便问那小妖：

元初“这尾巴倒是不错，不过为何少了龙尾呢？”

小妖啧啧：“妖娘好见识。这龙尾我从不轻易示人。”

说着，左顾右盼好像提防着什么人，然后迅速地从身后黑皮袋子里摸出了一条尾巴。元初看着那条黑黝黝的尾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觉着这龙尾也太丑了些，远没有小龙的那条威武霸气。但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于是她将那条龙尾揣进了怀里。

正待要走，小妖却着急唤道：“妖娘可还没付钱呢？”

元初“钱是什么？”

元初疑惑回头。

小妖瞪圆了眼，顿足。边上却突然伸出一双手，抛给那小妖一个银晃晃的东西，

旭凤“我替这妖娘付了。”

元初转身，就见一个着了身烫金衣袍的妖怪，身旁站了个杏眼灵动的小妖娘。都面生地紧，真是魔界处处有温情。

润玉却冷了冷脸，掏出一锭赤金色的东西丢给那小妖，将适才那妖怪抛的银锭拿回来还至他手中，

润玉“我的人买东西自然是我来付，怎可烦劳二殿。”

那妖怪一脸不以为然将银锭给收了，道：

旭凤“不过是锦觅认出了大殿身旁的妖娘罢了，何来劳烦一说。”

锦觅？元初瞧了瞧那杏眼的小妖怪，果然有些面熟。

只见锦觅亲密地凑上前来，挽住了元初的胳膊，热情地说

锦觅"媱婳姐姐你怎么也来了？真是太好了，我不会无聊了！"

润玉和旭凤同时望向元初和锦觅这边，看着锦觅攀着媱婳的手，二人的眼神均有些醋。

润玉“婳儿，过来。”

旭凤“觅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