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蹲下帮魏婴穿上鞋子,捏了捏鞋尖,鞋尖有些空了,于是她轻轻笑道“是大了一点呀!回去给你改改。”
魏婴垂下眼眸,咬咬嘴角,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好像做错了什么。
于是江妤将他背起来,让江昭拿着灯,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林地“阿婴,无论阿澄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要和他计较。他自己常一个人在家里玩,阿昭和阿澄没话题,那几条狗他最喜欢了,被送走了,心里难过。其实多了一个人他很高兴的。你跑出来半天不回去,他担心你出了事,着急摇醒我,我才出来找你的。”
“师兄,其实江澄就是一只死鸭子,你别和他计较,我替他和你道歉。”江昭也赶忙安慰他。
忽然之间,一道呜呜的哭声被夜风吹来。
江昭和江妤被吓得一抖,她忽然想了自己偷偷看的那些话本,话本里有会吃人的山妖,想到这,她瞬间缩紧身子,小声道“姐……姐,你……你有没有听见?”
魏婴自父母去世后便一直流浪,经常要东躲西藏保护自己的粮食,故而耳朵灵敏,他指着某处地方,道“从那个坑里传来的。”
三人小心翼翼地绕到坑边,只见有一个小小的人影趴在坑底,江澄看见来人哭得更大声了。
江澄哽咽道“姐姐……昭昭……”
“阿澄,我不是叫你喊人出来找吗?”江妤道。
江澄只是摇头,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三人合力把江澄救了出来,随后一行人皆是无言。只是江澄的就像已经蔫了的花,只有眼睛是不是瞟一眼江澄。
江妤自知弟弟是想道歉,于是递了一个台阶给江澄“阿澄,有话没对阿婴说?”
江澄低低地道“……对不起。”
“待会儿把席子和被子都拿回去,好不好?”江妤循循善诱。
江澄吸吸鼻子“我已经拿回去了。”
回去后,江澄便轻声叫醒了江家的专属医师,在诊断过程中,江澄神色紧张地看着魏婴的脚,生怕他的腿真的断了。
“阿兄,瞧你这样,若是爹爹怪罪你我便替你承担一些。”
“你不用担心,我会告诉江叔叔是我今夜忽然想要去爬树,所以摔的”魏婴一脸认真地看着江澄。
“你也放心,今后看到狗,我都会帮你赶走的。”
两个小小的少年定下了一个约定,并在往后的许多年里,都在践行这个承诺。
一约既定,万山无阻。然而依旧抵不过现实与时间,年幼的孩子们并不了解什么是物是人非,他们只知道只要约定了便是永远。
“师兄,你放心,他不在的时候我和阿姐帮你!”
夜色微凉,婆娑树影间,跌碎了一地的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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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的江琬琰,偶尔也会梦到这番景象,这是他们四个人最初的约定,可是到最后,都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