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

祭颜在父王那儿用过晚膳回到凤颜殿时，天已经黑透了。

清儿照旧领着宫人在门前等候她回来。

知道了清儿的真实身份之后，祭颜看她越看越顺眼。

清儿奴婢恭迎公主回宫。

祭颜行了，大家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祭颜清儿，准备热水伺候本宫沐浴。

清儿是。

祭颜盛婆婆可在？

清儿回公主，婆婆一直在房间里休息，未曾出来过。

祭颜叫婆婆来伺候我沐浴吧。其他人先下去。

祭颜清儿，你在门外候着，本宫一会儿有话跟你说。

清儿奴婢遵命。

浴池中冒着腾腾的热气，将祭颜和盛婆婆隔开来。

盛婆婆看不清祭颜的脸色，只听得她的声音。

祭颜婆婆，今日可还顺利？

盛婆婆公主放心，事情老奴都办妥了。

祭颜甚好。辛苦婆婆了。

盛婆婆公主说的这是什么话，惯会拿老奴取笑。

祭颜婆婆，谢谢你。如今我身边，只有你这一个可信之人。

祭颜虽然你是师父派来的，但我也从未怀疑过你对我的忠诚。

祭颜只是，婆婆。

祭颜颜儿问你一句，你要如实作答。可好？

盛婆婆公主但说无妨。

祭颜如果有一天，我和师父站在了对立面上。婆婆，你帮谁？

盛婆婆完全没想到祭颜会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虽然祭颜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对祭颜就像是亲人一样。可她对大祭司何尝不是如此，她在雪山上待了十几年，同大祭司的交情也不浅，大祭司还是个少年时，她就陪在他身边了。

对于盛婆婆来说，祭颜和雪尘同等重要。

思考了一会儿，盛婆婆也只是勉强说出一句。

盛婆婆公主说笑了，不会有这一天的。

盛婆婆就算是有这么一天，婆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它到来。

也不知道祭颜对这个答案满不满意，她只是轻轻一笑，说道

祭颜婆婆不必太紧张，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不必放在心上。

祭颜不过既然婆婆都这么说了，我也会努力不让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的。

可是婆婆，如果有一天师父真的与我为敌，我是不是就不能再信任你了。

随口一问的祭颜对于要不要告诉盛婆婆风影卫的存在，已经有了答案。

她现在，谁都不能全信，包括盛婆婆，也包括风影卫。

思量片刻，祭颜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调了这不重要的说了说。就这样掩盖过去了。

祭颜婆婆，你将那院落的所在和那些孩子的基本信息告诉我。剩下的事情，也就不用您操心了。

祭颜等我物色到合适的人选，我会寻时机将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盛婆婆也好似察觉到了祭颜今日的奇怪，却也没放在心上。答应了一声，就伺候祭颜出浴。

回到寝殿里，清儿已经屏退左右独自等在那里了。

祭颜婆婆，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些事情要跟清儿交代一下。

盛婆婆是，老奴告退。公主也要早些休息。

盛婆婆出去的时候，还贴心地为两人关好了门。

祭颜清儿，你过来。

清儿属下在。

祭颜今日的事情你已经知晓了吧。

清儿回公主，大统领已经传信告知我了。

祭颜很好。

祭颜宫中现在有多少我们的人？

清儿各个主子宫里或多或少都有。

祭颜是吗，父王和心儿宫中也有？

清儿回公主，是的。只不过人数很少，只有一两个，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岗位。

祭颜好，我了解了。

祭颜先跟我说说，这几年宫中发生的事情吧。

清儿这，除了几位妃子进宫后有些闹腾，也没什么其他特别的事情。

清儿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二公主似乎不太对劲儿。

祭颜哦，你说说，怎么个不对劲儿？

清儿二公主平日里多是同王上待在一起，学业和武功都是王上亲自挑选人教导的。偶尔有空闲时间，王上还会亲自教导二公主。

祭颜哦？父王确实很疼宠心儿。不过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清儿按理来说您是公认的王位继承人，已经交由大祭司亲自教导。按照王族惯例，对于非继承人的王室后裔，除了必要的学识品德教育之外，其他的关于治国理政，行军打仗等等教育都是不该有的。

清儿而二公主所接受的教育，除了未曾上雪山学习和修炼术法，其余的，比起您来也可以说的不遑多让。

清儿而根据影卫的观察，二公主平日里看着对学习毫无兴致，学起来也不甚认真，但是却在暗地里下了不少功夫。

清儿甚至就连平时表现出的活泼灵动的性子，回了蝶心殿以后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蝶心殿里的情况，除了一两个我们很早就埋下的眼线，恐怕连王上也未必能得知全貌。

祭颜让蝶心殿里的影卫注意安全，不要暴露。

祭颜另外，照着这纸上的地址和信息。把那里的孩子转移并安顿好，从风影卫中挑选几个合适的人训练他们。大概和风影卫平时的训练方式一样吧。

祭颜只是切记，不能让这些孩子和风影卫扯上半点关系。

祭颜他们是我明面上的势力，作为你们的掩护。你们就照常先在暗中蛰伏，不到万不得已时我不希望大举动用你们的力量。

祭颜也许，你们会成为我最后一张底牌。非生死时刻，不得动用。

清儿风影卫誓死守护主人安危，绝不会让主人受到伤害。

祭颜你看你，说的好好的。跪下作甚。起来吧。

祭颜我不要你们为我拼命。若你们同我一样孑然一身自然无碍，可是你也清楚，风影卫的大多数人恐怕早已成家立业，有了牵挂。

祭颜我只希望你们在我需要的时候发挥作用即可。命，你们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清儿公主…您不必为此事担忧，您降世的时候，风影卫内部就已经做过筛选了。

清儿留下的，都是愿意…

还没等清儿说完，祭颜就打断了她。

祭颜我说了，我不要你们的命。

祭颜我知道一定会有牺牲，但我希望，这种牺牲可以少一些，晚一些。

祭颜我既然身为帝星，就有责任保护每一个子民的安危。你们，也包括在内。

祭颜行了，不必再多说了。

祭颜把我刚刚说的事情办妥，其他的，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祭颜退下吧。

祭颜本宫，要休息了。

清儿是，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