缮织府给惜音送来了合身的新衣,她挑了件淡蓝色的换上,乐滋滋的为天帝陛下送药去了。
天帝抬头便见惜音一脸笑容端着药碗进来,随之一起的还有几个碗碟,应当是早膳,“邝露不在?”
“我同邝露说好,此后天帝陛下的药食由我负责了。毕竟我还要叨扰些日子,不好白吃白住不是?”
天帝不置可否,却被她盯得极不自在,放下手中的笔道:“你先出去吧,我稍后便用。”
“不行,我得看着你喝药。”惜音义正言辞的拒绝,邝露说过天帝陛下每逢喝药必有借口,所以她必须亲眼看着他喝下。
天帝看着蹲在案边一脸严肃的惜音,却没有一丝怒意,纵是有也不好对这个伤患发作,咬了咬牙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惜音很是满意的拿着空碗乐滋滋的走了,想着方才他皱起的眉头,看着碗底还残留的几滴药汁,鬼使神差的伸了根手指蘸了蘸而后吮吸了下。
“呸,怎得这般苦!”
天帝在惜音转身出门的一瞬间便拿起了清茶漱口,听见惜音的话不由露出一丝笑容。外面的身影还未出视线,那耸动着的肩膀似在告诉他她还没那从苦味中回过神来。
她今日的衣衫但是合身,那素雅的颜色更是极为衬她。
此后,每次惜音送药都会带一份甜食,有时候是糖果,有时候是糕点,看着天帝漫不经心的吃下,惜音总觉得自己会笑出声来,但总是要顾及天帝陛下的颜面的。
惜音伤势严重,动不了灵力,便心安理得在璇玑宫住下了,每日逗逗魇兽,帮帮邝露,倒也惬意得很。
邝露好似对珍珠颇为喜爱,惜音自己用东珠做了对耳环赠给她,邝露自觉贵重自是不肯收的。
“南海旁的没有,这个多的是,你安心收下就好。”
邝露便也不再扭捏。
七政殿已修缮完毕,天帝陛下便又搬了回去。
“邝露。”
“爹。”邝露回过头看见七政殿出来的人唤了声,又对惜音道:“这是我爹,太巳仙人。
惜音抬手行了个礼,对上太巳仙人探究的目光,“我不打扰你们父女团聚了。”
太巳仙人所来是为了向天帝回禀公事,正对上院中相谈甚欢的二人。对于这位客人,天界众仙皆不知来历,也不敢向璇玑宫打听,将近半年,竟没有半点消息传出,连自家女儿嘴里也撬不出半个字,这女儿简直就是泼出去的水。
他方才对天帝委婉提了一句要小心那人别有所图,不想天帝竟恼了,虽未说什么,但那眼神,太巳仙人现在想着还浑身发冷。
“爹,她没有恶意的。”邝露拉着太巳仙人的衣袖道。
天帝贤能,所思所虑面面俱到,他既留下了这女子,太巳仙人本也不该再有怀疑,他所在意的,更多是因为邝露。邝露对天帝的情意他一清二楚,奈何天帝并无半分意思,总觉得这突然出现的女子已经进了陛下的心,太巳仙人叹了口气未再说什么。
“你和你爹感情真好。”
邝露送走太巳仙人回去便见惜音坐在石阶上,双手托着下巴,眼里闪过一丝艳羡。
“哪有父亲和女儿不好的呢。”邝露拉起惜音替她拍了拍裙角身后的灰。
惜音一瞬间怔住了,感慨道:“是啊,爹爹都是很疼惜女儿的。”
邝露觉得惜音的话里充满了羡慕,但更多的,是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