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初见面

“我一人闲了一会儿，方来寻你。”鹤野说道。铃山点了点头不知鹤野何意，鹤野接着补充:“我见这城中人士，十室九空，甚是荒芜，铃大人能不能跟陛下汇报一下，起码让州府给点兵，否则这里还真撑不住几年，全靠将军府苦苦撑着也不是办法。”鹤野此番话不仅是教诲，更多的是告诫。

连凉州这样贫瘠的地方尚且如此，那整个大唐是不是除了帝都的清廉，其他地方或许都存在着一些些的问题呢？

“明白了，慢慢来，陛下还年轻……”铃山看着看着就吞下了自己说的话:“不过，我们也能解决的，相信我，鹤兄。”铃山很认真。

鹤野倒也没有怎样，依然是嘴里的枯草没有吐出去:“此物微微还是有点发苦，回味也不甘甜。”鹤野一个闪身，铃山差点摔一跤。

“在想啥呢？”鹤野回头盯了一眼铃山，铃山回过神来:“没，没啥。”

鹤野回头又跟着铃山同行:“其实也无需多虑，老兄，有些事情，解决不了……”鹤野还正劝着呢，只听见那几个随行文官正在骂骂咧咧。

铃山冒火呢，正准备出手收拾他们，鹤野一把抓住正欲冲上去的铃山:“不急，我觉得有人比你教训他们更为合适。”

“哎呦呵，汝等小人，笑煞我也，吾等几人论说亦州府所到，容汝等这般羞辱……”一人趾高气昂嚣张跋扈在那将军府门前叫骂，丝毫没注意安乐山早已在将军府内等候铃山。

“客人到了，将军。”一话点醒打盹的安乐山。安乐山起身，走出将军府，也听到了嘈杂声。

“此人该当死罪！”指着将军府里面也敢说这样的话，果然，方此话一出，安乐山便一掌拍空，仅此一掌，此人竟冷汗直流，一动不动，不过安乐山无心思，直直走向铃山，一把抓住铃山的手往里走。

“别听人嚼舌根了，把他们带下去，没我的命令，几位大人不许离开这里！”在这里他安乐山就是王法，几人还被安乐山刚刚的架势吓住了。

鹤野见状随手一挥，几人这才回过神来:“帝国的武纵五阶不是你们可以碰瓷的。”鹤野摇了摇头，居然一下就清楚了此人之武力。

二人对面而坐，这将军府不气派，几把朽木椅子，一张歪歪扭扭的桌子，那牌匾倒是擦得干净，上面四字:“镇守须臾”。想必是皇帝陛下亲赐，府中像样的景观也没有，露天地方偏多，要不是门口将军府三字，鹤野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乡野僻所了:“将军此地还是稍微贫寒了点。”

将军大手一挥，表示无妨:“州府一年就给那么多，扩不起将军府，将军府稍微能住人就行，我可比不得那京都的官老爷。”将军倒是想得开:“谁叫老夫是来守城的。”

“那，敢情将军讲讲边患之急，吾奉陛下之命，前来支援将军。”铃山开门见山。

“当真？”将军非信非疑，迟疑半刻马上吩咐:“拿纸和笔！”铃山起初未懂。直到将军将纸与笔移至铃山前:“非老夫不信，实属无奈，此城近半年未得州府之援，望铃大人助此城一次。”

这是这位将军为数不多求人的时刻，士兵们都低下头。将军承诺，今年一定让他们能酣畅吃一回酒，吃一回肉！

铃山微微一笑:“本分也。”

信中内容不多，短短几行。

“闻州府之边策论久矣，今铃山亲见边关，三日之内，望州府拨粮拨钱，已援边关。铃山亲笔。”铃山写好抖了抖墨水，风干了一下。

“够了，请将军快马送去，三日之内，粮钱皆有。”铃山信心十足。将军却迟疑了，盯着这短短几字:“当真有用？”将军将此左看看右看看:“这……”将军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铃山一把抢过来，起身走到门口:“来人，将此物快马送到州府！”

可这将军府，可没人听铃山的，鹤野拍了拍发愣的将军:“将军，信与不信重要否？您已强弩之末。”

将军撑在桌上眼神飘忽若有所思半天才挤出:“两匹马轮番送，一日内送达州府。”这才有人上来接过铃山手上的信。

“此信简陋易损，望小心护送。”铃山还不望在门口嘱咐。将军仍然迟迟伫在原地，鹤野看了看二人。一人精神抖擞，一人表情呆滞。

鹤野为化解僵局道:“劳累一日有余，莫非将军请吾二人仅为发呆？不准备招待招待？”

将军这才缓过神连忙叫座铃山:“大人请坐！”将军变得小心了，他明白，此人之能力，也许真能救。方见面，铃山就给了他如此大礼，征战一生的将军，看着跟了自己生的士兵，穿着破旧的军衣，吃着糟糠，依然是前线作战，任劳任怨。

将军也不由感觉无助，从未有过的无助感，犹如已深陷黑暗之人见到了微光之感，害怕这微光也是转瞬即逝:“只是苦了孩子们。”

铃山坐了下来，看了看破旧的地图，上面坑坑洼洼的标记:“没事，有我呢，待我归京，即可禀报圣上，整顿吏治，将军安心。”

将军沧桑的面孔充斥着边疆的气味，是那么风沙，那么创伤。

“父亲～”将军面孔的苍桑中有了光芒。婷婷玉立，温润如玉，美若皎洁白月之女子，从那将军府中走出:“父亲～”

“女儿，快拜见铃山大人！”将军现在对铃山尤其客气，知此人可改边患之危。

“奴家拜见铃大人。”铃山连忙上前扶起:“姑娘莫要行此大礼。”

“犬女安灵儿，年方二八。”将军放下了曾有的防备。铃山弯腰行礼:“铃山，年加冠余五岁。”

“这，所以咱，说好的吃点东西呢？美人虽好，但，仍不能食呀，我的将军大人。”鹤野属于不问红尘之人，此女长相娇弱无助，面容红润，小红苹果儿脸。但鹤野好像并不感冒，倒是铃山反有些娇羞。

“行了行了，别扭扭捏捏了，饿了！”鹤野催促。将军反应过来:“妮儿，快去将为父书房中那挂肉拿出来炖了，今日要与铃大人喝一壶。”

安灵儿悄悄瞧了一眼铃山，却不知铃山一直盯着安灵儿，安灵儿一下子就红了脸，红嘟嘟的，很可爱。

“铃大人？”将军见发呆痴笑的铃山亦明白男女之事:“大人，小女尚未出嫁……”

“哎，不不不！”鹤野这搅事儿佬，他搅局道:“我们还是先食肉，待酒足饭饱，议国事，傍晚，再谈私事儿，多好。”

“也是，咳咳，将军，可否给我看看边之危？”

“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