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吾精心挑选了很多根漂亮的鹅毛,此刻正一手支着额头看无灵鼓捣这些鹅毛。
“鹅毛原来也是可以做笔的吗?”
他发现她总是可以唤起他的好奇心。
“是啊,而且携带更方便,更轻盈。”无灵头也不抬,继续刻刻画画。
“鹅毛……”
君吾凑得更近,无灵又想逗逗他,反问道:
“嗯,鹅毛!用鹅毛是最好的,用你的孔雀翎就不行!难道你觉得白孔雀翎可以吗?”
君吾心知无灵有心戏弄自己,安静静坐在一处,只管盯着她,再没发出任何声响。
过了一会儿,他又见她从怀里掏出手机,摁亮了屏幕,在纸上用新做好的鹅毛笔吸足了墨水,不知道在抄写着什么。
这下轮到君吾百思不得其解了,因为无灵写的东西,他竟一句话也看不懂,甚至一个字也看不懂——正如以前,无灵读不懂他写的乌庸语一样。
“无灵,在抄些什么?”
他身体一点一点靠过来,目光在那纸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
“在写梵文。”
“梵文我认识些,它们不长这个样子。这是你们异届独有的语言吗?有点像你以前教过我的两句叫法语的语言,但仔细辨认,却又不是,这又是哪种语言?”
无灵想吊他一会儿,草草敷衍了几句算是回答。
君吾见她如此,也不气恼,继续观察,温声道:
“首先,这和你之前教我的语言一样,文字的表现形式都是极为抽象的符号。”
无灵停了笔,想听听他的分析。
“其次,这和你之前教我的那两句话文字很相似,每个独立的符号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乱七八糟的小符号堆叠在上面。”
无灵笑道:
“不错,但是,这可和我破译乌庸语不一样。乌庸语是古语,虽然复杂了些,但是和现世所用的文字是一套系统,后者可以理解为是前者的传承。我写的这套文字系统,是完全不同的,所以你只靠观察,在完全没有语言背景的情况下,恐怕难以解码,不过你还有什么新发现呢?”
君吾不想在无灵面前露怯,硬着头皮继续观察这些奇奇怪怪的“画符”,冷静道:
“不同于汉语的上下左右二维结构,这个语言是一维的、流畅的、线性结构。此外,不同于汉字的广而杂,此种语言,翻来覆去就那几个符号,不断变形用在不同的地方……所以,这种语言其实很容易学吧?”
他居然真的滔滔不绝讲了一堆!
“君吾是个潜在的语言学家!”——这是无灵听完他这一大通解说的第一感受。
他才第一次接触英语,就能用如此专业的角度对比汉语,做出如此兼具广度深度的分析,实属不易。她边听,边不住地在心内啧啧赞叹:果然厉害的人做什么都很厉害啊!潜力大得可怕~
“可这都是表面,我对于这些符号所承载的内容,仍毫无头绪,所以……无灵灵?”君吾分析完了,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所以无灵你能不能赶紧告诉我你到底在我眼皮子底下嚣张地写些什么啊?!
她接收到了他的暗示,但并不着急告诉他答案,磨磨蹭蹭只故意吊他胃口:谁让这只雀,前段时间也这么嚣张,居然就在她面前,大摇大摆地记录监视她的内容!!用的是当时她一点儿不懂的乌庸语!!!
“很棒喔君雀雀同学!思路超级好!奖励聪明的君雀雀同学一支鹅毛笔!”
无灵学着君吾喊她名字的语气,开心答道。
“无灵,你当真不告诉我吗?你当真要用这样陌生的语言在我们之间筑起一道这样高大、这样坚不可摧的一道壁垒吗?你当真……?”
君吾这个样子,无灵心里痒痒,想狠狠地揉搓这只白孔雀。
“机械原理类的外文书。我正在抄写的是一本关于简易机械的英文书。”
君吾觉得还不够,他还要知道无灵为什么抄写这些东西。可他自知自己理亏在先,所以干脆靠在无灵肩头,用一种慵懒近乎于撒娇的语调同她说起话来:
“那你抄写这个干嘛呀无灵灵?”
君雀雀,叠词词,恶心心~
“翻译。机械原理方面的书专业术语太多,我光看手机屏幕,根本翻译不过来。所以抄下来,先自己学会原理,再翻译成汉语,最后理论指导实践,制造大规模生产人面疫解药所需要的机械设备!”
坦诚的人。无灵一直是个很坦诚的人。比自己坦诚得多。
君吾此时正与她对视,心里这么想着。
君吾我是个做事情鬼鬼祟祟的人。
一只秀儿嗷本秀今天终于病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