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还真就扮出来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淡定模样,对一旁震惊到石化开裂的裴茗使了一个“这些都是小场面”的眼神儿,同君吾说话的语调不徐不急:
“那就见过新姐夫了。阿姊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如流水一般,我以前一直在想,阿姊这片云总是飞在天上轻飘飘的,让人抓不到也摸不着,真不知道最后会飘到哪儿……不过这段时间,承蒙新姐夫照顾了。”
说完,还向君吾作了个揖,一脸乖巧,笑容人畜无害。
无灵听罢不禁在心里啧啧赞叹:不得不感慨,宁远居然又上了一个段位!
这个新姐夫的“新”字用得极妙,流水和云的比喻也极为用心——虽然他这些狡猾的话术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与此同时,那只白孔雀也是一脸波澜不惊,笑得全身气息祥和,回答道:
“小朋友与灵儿真是姐弟情深,等日后我与你姐姐正式成了婚,我一定带她回来多看看你。”
她再度感慨,嗯,不错,他这个回答也相当具有水准,不愧是只千年的老狐狸~
无灵心里暗自好笑,寻了个借口打了个岔子,便拉着君吾上了楼。
一向爱热闹的裴茗碍于君吾在场,一声不吭,安静如鸡。
“阿远明日就要出海远航了,一走就是将近一个月。毕竟是小孩子嘛,你不必跟他计较这些。”
君吾坐下来,沏了杯浓香四溢的绿茶,不紧不慢地喝着,语气变得微妙起来:
“关于他承认他以前有个旧姐夫这件事,我还是蛮意外的。”
无灵不知说什么才好。
君吾肯定不是在质疑自己,因为他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自己——几乎可以说是朝夕相处了。那么他说这些,便是在意外宁远对于白无相的“友好”态度了。
她不太想频繁地在他面前提白无相,于是悄然转移开来话题:
“只要不回异界,那么我走到哪里其实对你来讲都是一样的。我暂时不想跟你去仙京。人生地不熟,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我走到哪里也都是一样的。”
君吾定定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半晌,他忽然开口,道:“好,我可以尊重你的想法。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气氛难得地平静安宁,无灵一边抱着账本胡思乱想,一边偷偷瞄着风格全然大变的“白无相”。
“你写的字儿真好看。”
???
君吾一脸懵。
“你的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入木三分,银钩玉唾,游云惊龙,柳骨颜筋,龙飞凤舞……字虽少,但艺术价值极高!我一定要好好保管收藏!”
她美滋滋地继续吹着彩虹屁。
“无灵啊,你又在瞎闹了,你见过我写字吗?民间流传的话本子可不能当真。”
???
她立即警觉起来。他这话并不像是在骗人——对于这种事情,他也没有必要骗人。
那账本上的“我爱你”又是怎么一回事?莫非……真不是他???
“不对,你的表情明显在说,好像有哪里不对。怎么了吗?”
无灵害怕他知道这些账本、纸张的蹊跷后会做出些极端恐怖危险的事情,于是只好努力想法子遮掩过去。
“啊,我就是在很努力的回忆而已——你以前真的没有在我面前写过字吗?或者说留下只言片语什么的,我怎么真真切切地记得我好像是见过你写字的呀?”
然而真的就……确实没有见过啊!!!
擦汗~
“并没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对劲啊?看账本看懵了?不会是赔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