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病房里再度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才有功夫静下来思考。
金开开说我昏睡了两天,可这期间我并没有梦见稷下学院或者长安城。这么看来,要么就是想要进入这个梦境还得有别的契机,要么就是这个梦境已经彻底结束了。
如果是第一种猜测的话,那么契机到底是什么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而上午挂的点滴的药效也开始逐渐起了作用,我最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这次,在经历了一段漫长的失重感之后,我竟然稳稳了落了地。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周围穿着圆领袍衫或者窄袖衫襦的男男女女,用力地捏了一把脸。
嘶——真疼啊。
我顾不得眼里泛起的生理痛的泪水,偌大的惊喜一下子占据了我的心扉。我的天,我居然又回来了?
而这时,我也听见了身后传来的一阵清爽的笑,我回过头去,看见了李白那张俊朗的脸。
他的嘴里叼着一根草,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可眼里的神色分明又是柔软的,像是被某种在酒里泡发的小点心。
李白姑娘不在宜春苑里呆着,在这大街上自残作甚?
真是开口毁所有……
我懒得搭理他,打算继续逛逛上次没能逛完的长安城。
我悠哉悠哉地走着,没想到,李白竟然也悠哉悠哉地跟在我身后。我停他也停,我走他也走,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变态跟踪狂吗!
我发狠地加快了脚步,几乎都开始小跑了起来,他依然很轻松地跟在我身后,还不忘和他的小迷妹们眉目传情。
我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哪知李白没收住,竟然让我撞了个满怀。我的额头磕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疼的我眼眶发红。
姜赤眉你干嘛!
我想退开几步,他却不紧不慢地把搂住了我,另一只手在胸口处揉了揉,一副想要碰瓷的样子。
李白是姑娘先撞疼在下的,怎么现在还要凶我?
他低沉又戏谑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额头上,我抬头一看,他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的神色。
我气得咬了咬牙,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竟然一来长安就碰到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不过好在大唐民风开放,我和他现在也只是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里,所以没人会注意我们现在亲密的姿势。
我瞪着他,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
姜赤眉那你想怎么样?
他的双臂收的更紧了些,像个孩子一般嘟哝:
李白这些天你去哪儿了?让我好找。
这些天?我听见了关键信息,于是追问:
姜赤眉我消失有多久了?
李白沉闷的声音落在我的耳畔:
李白整整五日。
我心中一惊,虽然我能在梦境中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可是每两次梦境的时间间隔也在加长。这意味着迟早有一天,我会完全陷在梦境里,或者我就再也进不来了。
而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我想要的。看来我必须得找到那个能够制衡梦境和现实的线索,把主导权握在自己的手里。
李白见我不再说话,便轻轻地放开了我。他的手还抓着我的肩膀,他微微弯着腰,直视着我的眼睛:
李白到底怎么了?姑娘从前不会瞒我。
我倒是没想有意瞒他,只是我一个21世纪的新时代青年甚至人家爱因斯坦都没整明白的问题,我和他说又有什么用?
李白摆出了一副我不说他就放不手的架势,我看着他墨绿色的眼眸,有些烦躁地吞吞吐吐了片刻,这才憋出一句:
姜赤眉太白,你相信另一个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