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这儿这么热闹啊。”李豫走进来,众人行礼。
此时李仅身上锦袍都被划破,伤痕累累,这个人都不复从前那么神采奕奕。
“把药给我!”李倓不依不饶,提着李仅的衣领。
“我给!我给!”李仅马上把解药掏出来。
李倓把盖子拿掉,倒出一粒红色药丸,正准备吃下去,慕容林致一把拿过药来,细细看了一遍。
李仅笑道:“安南蛊毒的解药只有我有,再看,你们也判断不出来是不是真的。”
慕容林致判断出了几个必须药材,心道定是解药的,便给了李倓。
万事通看了看慕容林致,问道:“皇后娘娘还需要什么药么?”
慕容林致道:“虽然珍珠适应了疼痛,可终归是太过苦了,师祖有没有办法?”
“办法,倒是也有。”万事通抚须:“只是,皇后娘娘需要和我走一年,那一年,我要让她泡药浴,等到一年以后,她便能完全摆脱续命的痛苦。”顿了顿又说:“但是十五年便是十五年,会减少但不会增多。”
李豫闻言道:“那便如此做罢。”
沈珍珠和万事通打算一年以后去恒山,平日里也不想处理宫务,宫中便清静许多。崔静赋协助独孤靖瑶处理宫务,倒是还蛮相得
文瑾宫。
独孤靖瑶吃着粥,婢女缔妣道:“娘娘,奴婢瞧着殿下有些怪异。”
“嗯?说。”独孤靖瑶刚刚喝了一口粥,一听缔妣的话,马上放下碗。
缔妣道:“前几日晚上奴婢看见殿下小脸涨紫,像是呼吸不过来。奴婢去找了王太医,王太医只是说这个病暂时控制住了,至于这个病他是治不好了,而且殿下……”
“说!”独孤靖瑶这一吼把缔妣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殿下会天年不永。”
“当真?!”独孤靖瑶吃了一惊,“如实说来,是什么病?”
缔妣眼瞅着独孤靖瑶生气了,马上跪下:“奴婢也不知道啊,王太医说要是让娘娘知道了怕是后宫都不安宁,让奴婢不要打搅娘娘。”
独孤靖瑶冷酷命令:“去把王太医,刘太医全部请来!”
“是,是!”缔妣战战兢兢。
锦琪知道独孤靖瑶这个时候真的是惹不起了,于是脚不沾地地跑去太医署把王太医刘太医请来。
“参见娘娘。”王太医,刘太医行礼。
“王太医,你是老太医了,来帮本宫看看华阳,她到底得了什么病!”独孤靖瑶这个时候就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令两个太医心生害怕。
王太医着实被吓到了,急忙说:“求娘娘恕罪!陛下知道殿下自出生便有了心疾,不忍告诉娘娘,让娘娘徒增伤心。而且,微臣没有办法治好殿下。”王太医现在不会瞒着独孤靖瑶了,因为他知道根本瞒不过,不如说出来的好。
“刘太医你看看可有法子救华阳?”独孤靖瑶盯着刘太医。
刘太医不卑不亢:“娘娘不要逼臣,这确实是不治之症,依微臣看,殿下恐怕活不过十岁。请娘娘做好心理准备。”
独孤靖瑶方才被治好了失心疯,便出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接受不了。
李豫听了王太医的奏报,只是吩咐张德玉:“一切从前便可,不需要添加什么。独孤贵妃情绪不稳,朕不便去添烦。”
张德玉眼睛闪了闪,“是。”便走了出去。
李豫去了宜春宫,和沈珍珠道:“不如咱们再去醉仙楼?”
沈珍珠闻言放下手中帕子,道:“好啊,我们把升平带出去就够了。迅儿太小,让适儿照看便是。”接着沈珍珠和李豫换上男装,把升平叫过来:“来,娘亲给你梳个发髻,咱们出宫。”
升平本来困意连连,听说可以出去玩,高兴不已。沈珍珠给她梳了一个垂练髻,三个人出宫了。
“今日是我醉仙楼的开窖之日……”
“冬郎,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啊。”沈珍珠笑道。
李豫牵着升平的手,笑道:“不过那个主醉仙楼人已经是上一个的女儿了呢,醉仙楼越做越是红火。对了,今年你要不要拿醉仙酿?”
“拿,为什么不拿?”沈珍珠看到李豫似笑非笑的样子,笑道。
“娘亲一定要赢哦。”升平憨态可掬地走过来,在沈珍珠脸上亲了一口。
“我会拿到醉仙酿,然后埋起来等升平出嫁再挖出来。”沈珍珠爱怜摸摸女儿的头。
不管怎样,她仍然是那个吴兴才女,李豫知道她完全能赢到醉仙酿。
“今年的题目,怀才不遇为题。”
周围看戏的倒是也有不少。
沈珍珠回眸对李豫一笑,执笔作诗。
“天上何所有,迢迢白玉绳。斜低建章阙,耿耿对金陵。汉水旧如练,霜江夜清澄。长川泻落月,洲渚晓寒凝。独酌板桥浦,古人谁可征。玄晖难再得,洒酒气填膺。”
沈珍珠把诗亮出,有一个年轻公子就走出来愤愤不平:“用人家诗句,这怎么算!”
沈珍珠笑了笑:“也没有说不可以引用别人诗句。”神态动作竟与李豫当年一模一样。
那个年轻公子哑言。
那个年轻的主人忙笑道:“这倒是。”便让人抱来醉仙酿。
小小一坛醉仙酿,交到了升平怀里。
“娘亲,等升平出嫁,娘亲一定要给升平挖出这个酒哦。”升平两只手抱住醉仙酿,使劲摇了摇,“升平的这个,给娘亲。”
说着,升平把腰间的玉佩拿下来。那是郭暧送给升平的,雕刻着歌舞升平的场景。虽然升平名字取于“天下升平”,但好歹歌舞升平里也有升平,郭暧便把这个玉佩拿出来送给了升平。
沈珍珠接过女儿的礼物,转手又替升平别上去。她知道升平固然想送她东西,然而这个玉佩是郭暧给升平的,她怎么能拿走呢。
李豫到边上买了两串糖葫芦,给沈珍珠升平一人一串。
“你虽然已经而立之年,但是口味不曾改变罢?”李豫抱着女儿,看着沈珍珠。
“冬郎的糖葫芦我怎么会不爱吃呢!”沈珍珠盈盈一笑,“好了,已经晚了,我们去放花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