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芊芊泼醒他。
黑面大汉撩开衣摆,大步离开,不一会儿手里便提了个木桶,一头泼在跪在地上的小厮身上。
桶里全是刚刚提上来的冷水,哗啦一声,夜风一吹,凉意从骨子里刺出来,一般人根本遭不住。
小厮嘴唇苍白,颤抖着说了句话。
声音太小,陈芊芊以为他冻坏了,便叫大汉附耳去听,小厮牙齿打颤,在大汉耳边絮絮叨叨好久。
陈芊芊耐心渐退,转身欲走。
陈芊芊你在这问,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之后处理干净,再来见我。
黑脸大汉却赶紧叫住她。
大汉三公主,他是裴恒的人。
陈芊芊什么?
她快步走近,一把钳住小厮的脸。
仔细端详片刻,她猛地手甩到一边,冷笑不止。
陈芊芊很好,不仅心思狠毒,还谎话连篇,我自幼便常去裴府,从未见过这张脸。
陈芊芊给我问!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说真话。
小厮在一旁急促的呼吸,闻言,边咳嗽边大喊。
苏子婴我是裴……咳咳……近仆……苏子婴……咳咳
陈芊芊闻言思忖片刻,倒是真的在记忆深处搜刮出这个名字。
陈芊芊苏子婴,名字倒是听过。
苏子婴三公主,我也是一心……咳咳……一心为裴公子和您着想……没想到好心办坏事……咳咳
陈芊芊眼中寒光乍泄,隐晦的做了个手势,黑脸大汉见此,手掌绷紧,眼睛瞄向苏子婴的脖颈。
陈芊芊你怎么知道我是三公主?
苏子婴是裴公子说,今日见到三公主来求字,裴公子本以为相思成疾,可一丝一毫记的真切,不似做梦,便带我按照信上所写的来看看。
苏子婴画舫上尊贵的女子只有您一位,所以我斗胆猜测,您就是三公主。
苏子婴这时已经气顺,这些话说的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陈芊芊也没否认,问起了其他事。
陈芊芊你还下毒让裴恒中了合欢散,主仆二人联手做苦肉计给我看?
苏子婴不不不,三公主误会了。
苏子婴不是公子的意思,都是小人,是小人的主意。
苏子婴小人体谅公子日夜思念三公主之辛苦,三公主自幼爱慕我家公子也是全城皆知,所以斗胆用了合欢散促使你们心意相通。
陈芊芊哦?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啊?
苏子婴跪在地上连连摇头,声音颤抖,眼里却看不出半分惧意。
苏子婴不敢不敢,子婴只是一心向着公子和三公主,这才鲁莽行事,欠缺考虑。
陈芊芊你是说,引韩烁到杂物间,杂物间里刚好有引燃的合欢散,也是你苏子婴行事鲁莽,欠缺考虑。
苏子婴闻言,痛哭流涕,声音好不凄惨。
苏子婴小人也是一时糊涂!韩少君是您名义上的夫君,如果不除去他,我们家公子何时能名正言顺!
陈芊芊韩烁有心疾,活不过二十岁。
苏子婴公子他日日忧虑,日渐消瘦,这样下去,恐怕撑不过韩少君心疾爆发。
陈芊芊咳咳,那,以我现在的情况,就算韩少君死了,你家公子也嫁不了啊。
陈芊芊额角突突,总觉得苏子婴在信口胡诌。
苏子婴听了陈芊芊这话,楞了一会儿,而后眼神坚定,朗声说道。
苏子婴我家公子说了,不介意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