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玉鼎真人从天而降。

　　杨戬迎了过去，“师父，您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先回房间休息吧。”

　　玉鼎真人眼中含着一丝笑意，“不必了，我有事情找你，去书房说吧。”

　　杨戬若有所思，“是，师父请。爹，您先回去休息吧。”

　　“好，你也早点回来，别忙得太晚。”杨天佑略带失意的独自回去。

　　玉鼎真人神色有些慌张，眼睛紧盯着杨戬，“戬儿，你没事吧？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人来过？”

　　杨戬不免奇怪，“师父，您怎么了？徒儿没事，徒儿很好，师父急着回来，是有什么急事要找徒儿吗？”

　　玉鼎真人神情轻松了几分，“你没事就好。我没什么事，昆仑山的蚊子太多了，山上也没什么可吃的，我两个徒孙都饿瘦了。实在不适合修书，所以我就都带回来了。你辛苦几日，帮我修订吧。”

　　“是，能为师父效劳是徒儿该做的。”杨戬递过来一杯茶，“师父，徒儿有件事情不知该不该问。”

　　玉鼎真人放下杯子，“你想问什么？说吧。”

　　杨戬拿出刚刚收起的纸条，“师父，今日那五只麻雀的主人来了，依旧没有显出真身，但是他自称您的旧相识，临走前，留下这个让我交给您。”

　　玉鼎真人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不禁惊讶道：“清源。”

　　杨戬应了一声，“是，师父，徒儿在。”

　　玉鼎真人放下手中的纸条，“是他，怎么会是他？难道当年他没有死？戬儿，他还说过什么话，他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回来的？”

　　杨戬眉头微皱，“他说是为了徒儿，言语中对师父有怨恨之意，似乎与师父有什么深仇大恨，徒儿以为，此人的野心极大，似有倾覆天下之意。师父，您和这个人有什么恩怨吗？”

　　“唉！”玉鼎真人神情凝重，“说来这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他叫清源，是我第一个徒弟。”

　　”清源。原来我这个名字还有这样的来历。“杨戬若有所思，”师父，您和师兄有什么误会，为何师兄他说自己容貌变了，声音也变了？“

　　玉鼎真人神情落寞，“他恨我，他死在我的剑下。他一定让你问我，为什么一身本事，不多收几个徒弟了吧？”

　　杨戬点头，“是，徒儿回答他说，个中缘由与他无关。”

　　玉鼎真人喝了口茶，“其实他是你师兄，他叫清源，是我救下的一只白狐，他修炼了三百年化成人形，便来玉泉山寻我报恩。那时他道行尚浅，被山中的阵法所伤，倒在溪边。我看这只小狐狸机灵可爱，就把他带了回去，给他取名清源。十年后，他遇到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心术不正，她一直在利用清源。清源心思单纯，不谙世事，更不懂人心之险恶，清源为了她，连自己的内丹都拿了出来。清源险些丢了性命。但是，这个女子依旧没有放过他，她骗清源说自己想和她一样长生不老。但是需要清源去玉虚宫偷御龙神掌的秘笈。玉虚宫内的藏典阁机关重重，清源并未得手，重伤而回。三天后，师尊派人追查到我这，要抓他回去问罪。我当时既生气又失望，便拔剑相向，问是不是他做的。他点头说是。我当时太生气了，就把他从床上抓起来扔到地上，和师尊派过来的人说，你们把他带回去问罪吧，我没有这样的徒弟。清源爬到我身边，扯着我的衣服求我救他，我视而不见。他便撞在我的剑上，临死前，他问我，师父，你这次为什么不救我？师父，弟子做错了事，你就不喜欢我了吗？师父，对不起。弟子让你蒙羞了。师父，对不起。我心痛不已。后来，我杀了那个女子，取回了他的内丹，用还灵之术救活了他。清源知道真相后，怨恨我杀了他心爱的人，和我搅闹了五个月。后来，我把剑扔给他，我说，清源，你要是想报仇，就用这把剑杀了我，别闹了，贫道没这个耐心。他跪在地上和我说，师父，对不起，师父，我恨你，你杀了我心爱的人，但是，我却不能为她报仇。师父，你不该救我的，风儿，你的仇，我是报不了了，既如此，我们黄泉路上为伴。然后捡起了我的剑，挥剑自刎。他死之后，我把他和那名女子葬在一起，自此以后，我一直闭关，直到那年与你相见。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收你和悟空做徒弟吗？”

　　杨戬眉目微动，“师父一定还有别的缘由吧！”

　　“是。”玉鼎真人点头，“清源死后，我曾说过，不再收徒弟。那日在昆仑山看见你，你的容貌和他有七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像极了他，我恍惚中以为是清源回来了，所以，我便将你收在门下。清源的性情与猴子一般，活泼好动。戬儿，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你，对不起清源，也对不起悟空。”

　　杨戬撩衣跪下，“师父，您不必和徒儿说这些话，如果不是师父，徒儿早已尸骨无存，师父您对徒儿恩重如山，师父对徒儿付出的心血，徒儿没齿难忘。师父，师兄的事，徒儿以旁观者的角度说一句公正的话，师父，您做的对，是师兄不明白您的苦心。师父，您曾说过，清流溯源，上善若水。您希望徒儿如潺潺流动的清水一般，润泽万物。师父，您不记得了吗？想必师父当年也和师兄说过同样的话吧？师父将师兄的名字赐予杨戬，，也是为了纪念师兄。师父，徒儿知道，师兄的死，您内疚不已。但是，师父，徒儿认为，您做的没有错。时过境迁，您又何必耿耿于怀？师父，清源师兄伤了师父的心，但是师父还有杨戬和师弟，杨戬愿意以杨清源的身份做师兄没有做好的事，徒儿只希望师父，不要再自责了。”

　　玉鼎真人眼中含泪，拉起杨戬，“好，好，好徒儿。”

　　杨戬转动双目，“师父，您不是说想让徒儿陪您下棋吗？不如让徒儿陪您下盘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