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r 31

怎么会不遗憾呢，他曾是他们所有的光。

——题记。

细不可闻缭绕的雷鸣，被突然惊起的爆炸的余温波及，手腕上缠绕的锁链松懈。

紧握右掌僵硬麻痹的指节，抬眸略打量面前疯狂涌入冷风的硕大洞口。

叹口气，银爵瞥一眼被大斯巴达牢牢护在后面的紫堂幻，踩着锁链跃至他身侧不远的空处。

微弱的弄响撩动周围铺的满地的含金属量偏高的尘灰。

“……我去追?”

架起法阵将气力所剩不多的召唤物收回，他挥手抹去眼镜上的杂垢。

刚才它差点儿被汹涌的气流掀飞。

“不了，本来也只是想做个样子。”

“现在更重要的是，能联系上‘他’了么？”

“如你所见。”

摇摇头，以方框的纹样在半空画出大致轨迹。

依旧无任何反应的黑色屏幕传来是无休止刺痛耳膜的尖锐杂音。

紫堂幻顺着鼻梁揉了揉眉心。

他和银爵是被小黑洞带入这个幻境的，被内部定义为“外来存在”。

两人苏醒时的记忆零零散散沉浮，唯有“找到金”这道意义不明的指令尚还清楚。

于是，他们尊崇着小黑洞的第一意愿行事， 穿梭于许多混乱无秩序的陌生地域。

但……应该也算不上是太久之前吧，这里时间线变动的规律同样非常奇特。

总之，就是某个时刻小黑洞突然在他们面前凭空消失，导致三人原本的排除计划全面崩盘。

而在那之后的几天里，有个名为秋的女人找到了他们，并向他们半真半假的解释了当下的状况。

她勒令银爵带着紫堂幻暂时呆在厄流区深处，等待卡米尔一行人，并在雷狮赶到之前对其施压。

当然，她单薄的片面之词自然很难让他们信服。

最主要的契机还是——秋拿出了小黑洞的媒介，还有一块与之能量很像的蓝黑相间的四方体。

并且，她曾郑重许诺，只要他们照她的吩咐完成任务，她便会释放受她之困的伊莱恩。

同时，这番拐弯抹角也是为了警告他们。

能拥有压制那个恐怖存在的实力的人，仅凭他们几乎很难有方法去反抗。

不过，秋自始至终都没有强行要他们服从命令的意思，反而给了他们较宽限的自由。

这也是紫堂幻以及银爵到底为什么会听她的乖乖待在这里完成交代的最为重要的原因之一。

谁会喜欢一开始便咄咄逼人的独裁者呢。

话说，现在的他们似乎还没有看到秋有遵守那份约定的迹象。

或许应该再耐心等等。

“……对了，我还有一个疑问。”

突然想起来一件并不那么要紧的事情，紫堂幻的语气有些犹豫。

“你说。”

银爵环着双臂靠于石墙。

其实他大致能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因为他的心底同样埋藏着这份异样的朦胧情愫。

就像是有谁刻意将那份温热的情感混淆过。

“寻找金这件事，会不会并非是‘他’一人的愿望。”

他斟酌着用词。

“我们的意识，似乎本来就附着着一种自发的强烈渴望，渴望着和金的重逢。”

少年的身影穿过绵延的花与海。

他在明媚的晴光中牵着衣角转过一圈，伴随精灵圣洁空灵的古歌，眉眼如千个万个触不及的远方。

“……你说得对。”

整个人没入周遭的阴影，银爵闭上眼。

若非是雷狮真的来了，在最后的那个瞬间，他真的很想从那群人的手中把那个与世无争安稳沉眠的金发少年抢入手。

看着他们带着他离去，他心上竟生出一丝压不住的怒意及哀鸣。

他敛了敛神色。

是谁，在时间的这条洪流之中，甘愿被过去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