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都在

【润玉&锦觅】繁花似锦觅安宁（二十二）

【周末我又偷懒了，补一章，土下座……】

彦佑抬头看到穗禾那淬了毒一般的蚀骨目光，想起她如今的实力，心中警铃大作，不动声色地将锦觅护在身后，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惟恐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锦觅的声音却在这剑拔弩张之时淡淡地响起：“我是来救他的。”

穗禾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失控地大笑起来，“当真是笑话！锦觅，还记得那日你银白色喜服上渐染的旭凤的鲜血吗！你当日那一刀刺得可真是又快又狠，如今你却说要救他？哈哈哈哈哈，锦觅，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

锦觅衣袖中的双手牢牢地攥在一起，指尖的指甲狠狠地嵌在肉里，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如冰川一般高不可攀，目空一切。“不然呢？我在这里待着的时间虽然算不上长，但若是想要让这一缕形魄灰飞烟灭却是绰绰有余，如果我对他心存恶意，你以为你还能看到他安然无恙地躺在这儿吗？”

“你！”穗禾被她说中心中恐惧，美丽的双眼中惊恐一闪而过，随后燃起的熊熊恨意宛如实质一般烧的锦觅身子微微颤抖。

“我请老君炼制了九转金丹，有金丹在手，只要还有一丝生机，便可重生。旭凤还剩一缕形魄，刚好可用。”

穗禾心中一跳，九转金丹的威力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金丹所需材料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尤其那味玄穹之光，早已绝迹于世，是以她这几年苦苦寻觅，只是盼望能有别的方法复活旭凤。今日锦觅却说她得了九转金丹？

“哼，可笑，九转金丹之名我又不是未曾听过，玄穹之光已不可得，天地间何来这九转金丹？”穗禾心知这可能性极低，但她多年苦功却没有一丝进展，心中着实期待能有奇迹出现，助旭凤重生。

锦觅见她语气虽硬，却并没有立刻赶人，心中便有些明白，自己这番说辞她未必全信，但这巨大的诱惑让她无法拒绝。

“你既然知道玄穹之光，就该知道这本是先天帝和月下仙人的兄长，廉晁仙上的至宝。当年廉晁仙上重伤，被月下仙人救下，一直隐居在蛇山，就是月下仙人带我去找到仙上，得了玄穹之光。月下仙人对旭凤如何，你应该比我清楚，我纵然不值得被相信，他你总该信吧？”

“金丹在哪？”穗禾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锦觅别给她！”彦佑看锦觅真的伸手去取金丹，顿时有些着急：“你费了多大的力气，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好不容易得了这枚金丹，你怎么能把药给了她？这岂不是给他人作嫁衣裳了？”

“你闭嘴！”穗禾怒极，一掌挥出，一道灵力击在彦佑胸口。这个彦佑，捣什么乱。

彦佑一时不察，被她打了个结实，登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扑哧君！”锦觅赶忙扶住他有些摇晃的身形，他胸前那一片深色触目惊心。“穗禾！我当然可以把金丹给你，但是你不能伤他！”

“可以。”穗禾回首，无限缱绻地看了一眼旭凤，脸上的表情好似都柔和了一些。

锦觅取出金丹，扔给穗禾，道：“廉晁仙上已经身归混沌，从此以后再无玄穹之光，金丹仅有这一枚，你可以验验。”

穗禾用灵力探查一番，确实没有什么异常，露出一丝惊喜。终于，这么多年了，旭凤，我终于可以再见到你了！苍天有眼，天不负我！

“老君说过，金丹药力需要以灵力催化，灵力越强的人，能催化出来的药力也更强。我灵力不济，本来就不适合救他，这枚金丹得来不易，你尽可能让它物尽其用吧。”留下这句话，锦觅便扶着彦佑出了山洞。

“锦觅！明明是你拿到金丹救了旭凤，现在你把金丹给了她，这功劳不就是她的了吗？你怎么这么傻啊！”彦佑有些恨铁不成钢，心有不甘。

锦觅摇了摇头，“是谁救的并不重要，我只盼他能活过来，好好活在这天地间，便已足够，况且……”

“什么？”

“我还需要借着这金丹，证明我心中一个猜想。”锦觅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彦佑几乎要怀疑自己花了眼。她出了山洞并不走远，怔怔地站在洞口，似乎是等待着什么。

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惹得她的裙摆无风自动，彦佑呆住了，愣愣地说：“穗禾……她的实力竟然已经强横到如此地步了吗？这灵力……她从哪儿得了什么仙药吗？”

锦觅的脸庞在魔界黯淡的夜光之中显得格外苍白，她一直在寻找的人，今日终于有了答案。

“助人灵力大涨的，可不单单只有灵药。”她听到自己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

锦觅脸上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彦佑怔怔地看着她，一时有些害怕。

“走吧，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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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归一。八十一天之后，一只火凤涅槃重生，清亮的凤鸣响彻整个天地，七政殿内执笔的润玉缓缓抬头，手腕微动，一朵墨色溅上了面前铺着的竹简。

璇玑宫内百无聊赖的锦觅一下子从贵妃榻上惊坐起来，这是旭凤，旭凤真的活过来了！她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她甚至一直在盼望着这一天，但是当这一天真正降临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第一反应竟然是慌乱？

没错，她慌里慌张地想要逃避，怎么办，她救活了旭凤，润玉会觉得这是背叛吗？他会觉得这是一种伤害吗？她要怎么面对润玉失望的神情？润玉会不会很难过？锦觅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让她的脑仁生疼。

“润玉……玉郎……”锦觅脑中一直有个声音不停的在说：去找他，去陪他。

锦觅坐不住了，起身直奔七政殿，浑然不顾这样的行为透着多么欲盖弥彰的诡异。或许她根本就是想证明，证明给润玉看，她还在，她也会一直在。

而当她站在七政殿门口的时候，在她看到润玉低头批阅奏章的身影的时候，那股不知由来的热血冲动突然就被浇灭了。她不敢进去。她不敢看润玉。

在她心中天人交战的时候，却是润玉抬了头。

“觅儿来了。”他轻轻地向锦觅招手，但言语之中听不出什么情感，这让锦觅十分忐忑。

“觅儿怎么来了？”

“我……”锦觅看着润玉，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她连自己为什么要过来都不明白，只是想来就来了，“我……我想来就来了。”

“这样。”润玉轻揽锦觅入怀，感受着她柔软的躯体靠在自己身上，严丝合缝，十分相契。

“你终于还是救活了他。”

“觅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为什么不论我做什么，你的心都向着他？”

“觅儿，是不是只要最开始的时候晚了一步，就永远都追不上？”

“可是明明你我的缘分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

“为什么，我明明爱的是我等了那么久的妻子，却这么累？”

“为什么？”

“觅儿，我好累。”

“觅儿，我好怕。”

“他回来了，你还会在吗？”

一字一句，仿佛天雷，字字击打在锦觅心上，一点一点裂开，疼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脸也一阵阵的发白。她紧紧地攥着自己心口的衣襟，似乎这样紧紧的握着，她的心就不会碎成一块一块的。

“我在，我一直都在，永远都在。”

“永远……”润玉在唇齿间细细品着这两个字，仿佛要把它碾碎之后揉到骨血里去一样。“觅儿，只要能留住你，我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