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

【今日超更！糖要多吃一点，不然怎么有动力继续虐呢？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爱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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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果然端坐在案前，手边堆的都是竹简，脱了外袍只着中衣的他，挺直的脊梁如同坚韧的竹子一般挺拔，一般……瘦削。

锦觅突然有些后悔把眼里的色彩都交了出去，她看不到他的脸色是否带有血色，看不到他琥珀色的瞳孔映出来的天光，甚至看不到他身上的中衣是什么色彩，只有深深浅浅的黑白，只有斑斑驳驳的灰。

“润玉。”这偌大的房间安静极了，她不自觉地放轻了自己的脚步。

润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起身应她：“觅儿，你很少来我房中，今日……可是有什么事吗？”

或许她看不见润玉此时灰白的面容，可她听出了这声音的沙哑，也听出了勉强维持的隐忍和蛰伏的疼痛。红肿的眼眶，又微微发热起来。

润玉一回头，便看到那两个又红又肿的眼睛。“这是怎么了？又哭过了？”他微微有些动容，这是为了自己而哭吗？

锦觅不答，伸手去托着他的手腕，那里缠了厚厚一圈止血布，一些阴影从布面上渗透出来。是血。

糟糕。润玉暗道大意，连忙伸手去遮，却被锦觅挡开。

“血灵子一术，你可有听说？”

“不曾。”

“如果不是血灵子，你怎么会受伤？我又怎么会安然无恙。”

润玉抽手转身，“没有的事。你从哪里道听途说的，我天界怎会使用如此歪邪之术？昨日你伤的并不重，我只是渡了些灵力给你而已。”

“若是不曾听说，如何知道是歪邪之术！”

“闻名便知。”

“你！”锦觅气结，你的嘴可真硬啊。她又是心疼又是懊恼地想。“你若是不肯认，那我便去唤岐黄仙官来。”说着转身便走。

“觅儿。”润玉连忙拉住了她，视线相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有些愣住了。

“你是不是疯了？”锦觅似乎在润玉面前永远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呜咽着问：“你知不知道，这会损失你一半的仙元寿数！你还那么年轻，你……”

“若你死了，我才会疯。”

一句话堵得锦觅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了，半晌她才恍过神来，再次拉着润玉的手，红着脸问他：“疼吗？”

润玉任由她的小手拂过自己的伤处，恣意感受这难得的温情，嘴角终于染上了一层几不可见的喜色，他柔声道：“不疼，小伤而已。”

锦觅轻恼着皱了皱眉，小声嘟囔着：“又骗人。”

“觅儿可是冤枉我了，我何曾骗过你。”润玉甚少见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小女儿情态，心里便如喝了十几坛她亲手制的桂花酿一般，润泽温存。

锦觅颇有些不服气，撇嘴道：“血灵子是梦陀经中记载的禁术，上次你不是说没看过梦陀经吗？那你怎么会的血灵子？”话一出口，锦觅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润玉脸上的笑意如潮退去，原本安稳放着的手腕也无声地抽了回去，他转身背对着锦觅，声音清冷，带着无尽的疲惫，他说：“你怀疑是我故意诱导你去杀旭凤？”

“觅儿，我并不知道血灵子也是梦陀经中所记载的禁术。我娘死后，我从洞庭湖底带了一些我娘的遗物回天界。血灵子，是我娘所记载下来的一种法术，我并不知道真假，也不知能否奏效，但是你命悬一线，我只能冒险一试。”他的背影诉说着无声的抗拒和排斥。

锦觅心中懊悔不已，为什么乱说话？嘴快很了不起是不是？又来了，那种润玉离她越来越远的感觉又来了！锦觅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先她一步做出了反应。

如临天堂，如坠深渊，就是润玉此刻心情的写照。锦觅那句话出口之前，天知道他有多享受这片刻的温存，然而现实下一秒就给了他狠狠的一个耳光，他背对着锦觅，不愿看她那怀疑的眼光。

不意竟然被一片温暖的怀抱包围了。

润玉惊愕地盯着腰间紧紧扣住的双手，听到锦觅婉转的声音，她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声音带了平日见不到的几分温柔。

她说：“不曾，我不曾怀疑你。”因为我知道就是你，她在心里暗暗笑道。

“我曾说过，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因为，无论如何，杀旭凤的人是我，做错的人是我，我不会转责旁人。若你不愿说，那便不说，这都无妨。唯求你知晓，你心里的苦，不要憋着，我愿意帮你分担，我想要陪你消解，只是千万不要再为了我做出什么傻事。”

“当年扑哧君救了我一命，我用了一千年来还他，如今你连半条命都给我了，锦觅何德何能？我怎么还的起？”

润玉反手将锦觅狠狠拉在怀里锁着，冰一样的外壳终于有些松动，“我不需要你来还！觅儿，只要能看着你，能在你身边陪着你，我已经足够。以前，我拥有整片星空，可是我依然寂寞，而如今我有了你，我已心圆意满。觅儿，我只希望你能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快活自由，我希望，你能像我初遇你时那样，你明白吗？”

痛，歇斯底里的痛，撕心裂肺的痛，从锦觅的心口处蔓延开去，她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是她还是哽咽着开了口：“可是润玉，我不想再爱上任何人了。从前我那样爱着凤凰，辜负了你，失去了爹爹和临秀姨，满身伤痕，这代价太大了。我好累，我好痛，我甚至想，如果当日我没有多管闲事捡到凤凰，那该有多好，只有那样，我才会一直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葡萄，只有那样，我才能找回那时候的自己。”

润玉的身形有片刻的僵硬，但他还是轻柔却坚定地抱着锦觅。“觅儿，别怕。我不奢求什么，我不奢求你像对旭凤那样对我，我只求能够长长久久地陪着你。何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