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宴“不好,那样太失礼了,还是叫你夜姑娘稳妥些。”
祁清宴坚持,我也无法,那就随他吧。
不过从此以后,祁清宴和七对我的态度都和缓了不少。
我白天要去医馆学医,又要采药又要熬药,实在忙不过来,祁清宴就把七派给我使唤。
七也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家公子好,而且七眼见着自家公子的眼里开始燃起希望之火,自然也是高兴万分的。
七“夜姑娘,从今以后采药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这几天跟着你也学会了辨认各种药草,也免得你从镇街再往回跑。”
夜微凉“可我还有和三合楼的送蘑菇之约……”
我想起先前答应三合楼供货的事情,不免有些担心。
七“姑娘放心,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晚上回到自己的屋子,我猛然想起,原本今日出门是打算去看江采薇的……
那就明日去吧,早些谢过江先生的恩情,也好专心去找沈清安学医。
翌日晨起,我摸进了厨房,娴熟地做好了两份银丝酥,一份装进食盒,预备拿给江先生做谢礼,另一份拿帕子遮住,预备等祁清宴醒了留给他吃。
毕竟昨晚他没有好好吃饭,要是再饿出什么毛病我可没法子去给他救治。
我出了院门,就往书塾的方向走去。
许是因为我减了肥,人也漂亮了不少,那些嚼舌根的村妇竟也没像往日一般议论纷纷,只是远远打量着疾步而行的我。
我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书塾,江先生带着孩子们正在上早课,只听见这次他们念的《诗经》。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将子无怒,秋以为期。乘彼垝垣,以望复关。
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是《氓》!
我还记得,上学时候老师讲过“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译文大抵是这样的:
“劝诫那姑娘呀,不要深陷情爱。男子纵情终可放下,女子沉溺则负累一生不得解。”
当时我还和同桌小声嘀咕,自古都是多情总被无情恼,若我是那女子,必定快刀斩乱麻,挥剑斩情丝,和渣男断的干干净净。
——然后到现在也是牡丹一朵。
我深刻怀疑,当年和同学玩笑的时候把桃花也斩断了……
不过……
我笑着婉拒了请我进屋内等候的小童,就这样站在书塾外的树荫下听孩子们念了半个时辰的书。眼见着孩子们下了学,我才敲了敲门,示意江采薇我来找他。
江采薇先是一愣,然后看见了我鼻尖上细小的汗珠,才明白过来我竟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就连忙把我请进了屋子。
江采薇“实在是抱歉,在下竟没看到姑娘久候。侍书也真是的,为何不早早来报我!平白让姑娘等这么久,不把人请进屋子已经是失礼,竟然连茶也没奉上一盏,看我等下不罚你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