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爷,府医说了,您这肩上的伤本没那么严重,您连日骑马,使这肩伤化了脓,得好好将养着……”
“还不快滚去吩咐!”絮絮叨叨的东西。
我穿上衣服。出了府。
我去了南山。
山上僧人个个面目和善,一如上一次我带着循循一同来时。我寻遍了整座山,整个庙,没有她。
我去了聚音阁。
阁中老板问了我一句“公子,上次可是您娘子独自前来啊,看着神伤,您是来为她买把筝博夫人一笑吗?”
“你见过循循?你怎记得我?”
“公子,您和您夫人穿得阔绰,谈吐见识皆不凡,又是一对璧人,鄙人自是记得的。阁里新进了把筝,您不如看看……”
我把他的声音抛在脑后,出了聚音阁。这里也没有循循。
我去了醉仙居。循循喜欢这里的酒,我知道的。我不喜她饮太多酒,她怕我生气,老是瞒着我偷偷前来。我都知道。
可是醉仙居也没有她。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府里。
我失魂落魄地走进东阁。
院门紧闭着,我推了门进去。
好安静。
我明明记得从前这里是有个姑娘的。
那个姑娘爱笑,爱吵吵闹闹,爱喝太禧白,爱弹筝谱曲,爱学那些她根本不会做的糕点,还总是要我吃。
可是怎么那么安静呢。
我的姑娘她又去了哪里。
院里的地上散落着桃树枝,还有早就烂掉了的花瓣。桃树枝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让我的心更加得堵了。
我喜爱的姑娘此时该跑着出来迎接我了啊,再甜甜地唤我一声“阿临”。
今日,她会从哪个窗子那里探出头呢。
为什么窗子都紧闭着呢。
无妨,她定是躲在房里想要吓我,这女儿家的小把戏,我陪她玩便是。我还要做出受到了惊吓的样子,那时她定会笑得跟个小屁孩一样。
我推开了房门。
怎么还是这么的安静呢。
“循循?”我轻轻唤了句。
没人应。
房间里整洁的样子我是从未见过的,循循这姑娘爱乱放东西。每次都是那个叫阿箐的婢女跟着收拾着。
可是今日房中的茶具放得那么的整齐,好像还残余着循循喝的酒的味道。她喝酒总爱装作喝茶的样子,小姑娘性子。
要不是床上的被子叠的那么整齐,我都感觉她马上要从被子里跳出来吓我,她老爱那么干。
一切都好安静啊。
安静得,
我都不知道我那个爱闹的姑娘去了哪儿。
我走到她的书桌前。
看到了一封信。信上写着。
“殷王殿下亲启”
不是“阿临”,是“殷王”。
“殷王殿下亲启”
殿下,我走了。
走到哪,我也不想告诉你。
我把院里的桃花树砍了,谁叫那讨人厌的瑟瑟说这树是你为她栽的。
是的,讨人厌的瑟瑟,到极少有人让我循循感到讨厌到骨子里的。
你知道吗,上元节那副面具是我自己一笔一划描的,你若不喜欢,没事啊,与我直说,也不必为了你心爱的女子,把它扔在地上吧。
多脏啊,脏了我也就不要了。
对啊,脏了的人,脏了的情,我云梦公主自是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