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伏在案上与身边的大臣研究军事图,想着他遣来的人说的他近日忙于北疆战事。
原是真的忙……想到这,我刚想踏进书房的脚步一缓。末了,又想到那瑟瑟说的明日他俩便要进宫,又觉得什么战事告急定是糊弄糊弄我的!
我就犹豫了那么一须臾,还是走进了书房。
把书房里的那些我认识的、不认识的臣子都赶出了书房。
“循循,你这是作何?”
“阿临,明日你要带着瑟瑟进宫吗?”我没有回答他,直愣愣地盯着他。
“是。你若是无事,问完便可离开了,北地告急,我还要和诸臣商量对策。待我事一了,再陪你。”
“你……殷王殿下,您忙……上元节后至今,忙到现在了,忙忙忙,何时忙完!”
“不要无理取闹!”他语气重了,眉眼之间浮上一些不耐。
“殷王,你可想好了?你上元节弃我,书房赶我,一为女人,二为政事!殿下,北疆事急,瑟瑟情急!那我呢!我是不是什么都不用急,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永远会等在东阁?是不是我就是那个只会喝酒不懂人情世故的傻瓜公主!?”
“……”
他无言,沉默着,定定地盯着我。
一秒,两秒,三秒。
我夺门而出。
就快出他的院子了,我走了好久了。
为什么他没有来抱住我,像以前一样唤我一声“循循”?
为什么我听到了臣子们应声进房,房门阖上的声音?
那日,我一个人出了府。
我去了南山,一个人。山上的桃花都开了,僧人个个面目和善。上一次我来的时候,身边还有那个柔声叫我“循循”的人。
我去了聚音阁,一个人。里面还是有好多上好的乐器,有我喜欢的筝,有他喜欢的箫。上一次我来的时候,身边还有那个柔声叫我“循循”的人。
我去了醉仙居,一个人。
上一次来倒也是我一个人。
我问掌柜的要太禧白,他却说太禧白产自晋地,许久没有进货了。
可笑,我堂堂大晋云梦公主,如今却在这楚地喝不到我喜欢的太禧白?
店里的伙计又向我推荐竹叶青,说是十年的陈酿了。
竹叶青?是他喜欢的酒……我才不喜欢呢!
像是如此想的,我回府时却也是拎了坛竹叶青。
哈哈!十年陈酿,带本公主今晚来会会你!
我吩咐阿箐早点可以睡了。
她本是不放心的。我又再三保证不会做什么。就是想一个人喝喝小酒,弹弹小曲儿。
她才狐疑着出了房门。
好啦,现在房里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取出了我放琴谱的楠木盒。里面最上面的几曲谱是我和他一同编的。
我又取出了我的筝。拨弄了几下。
又倒了酒,一杯杯开始对筝畅饮。
我越想越觉着委屈。
在大晋之时,人人都尊我一声公主殿下……父皇和舒娘娘也都纵着我,几个哥哥被我捉弄也就嗔怪几句,复而又宠着我……后来哥哥取了嫂嫂,宠我的人便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