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弟子

坤宁宫内，嫔妃们齐聚一堂，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正襟危坐。

皇后端坐凤位，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绿色裙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显得简单但又不失雅致。

皇后面带微笑，温和地说：“今日让众位姐妹来此，主要是有一件要紧事。”

“再过半月，便是太后生辰，按照我朝先例，太后生辰必要大办，但皇上刚继位不久，不喜太过奢侈，为此，本宫想与众位姐妹商议，该如何置办才能既不奢侈过度又不失皇家面貌？”

闻此，众嫔妃纷纷细想再互论意见，竟每一个是能让人满意的。

“贵妃，你觉得呢？”皇后突然开口问道。

“这……臣妾认为，不如宴请百官，请每人一一贺寿，膳食不必太过豪华，但一定要是色香味俱全的，娘娘认为这样可好？”贵妃冥思苦想后说道。

皇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见皇后不喜欢自己的想法，吴嫦曦觉得面上过意不去，忽然想到一个法子。

“这蕴嫔妹妹平日里很是聪颖，也给大家出出意见啊。”

贵妃自己出丑，也想拉蕴嫔垫背。

“臣妾记得太后喜欢戏曲，既然是太后生辰，何不在凌菡园请梨园弟子来唱一出贺词，既不奢侈又得太后皇上欢喜，岂不美哉？”蕴嫔答道。

见皇后点头称赞，吴嫦曦揉了揉手帕。

“那就按照蕴嫔妹妹说的操办吧。”皇后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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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九，万寿节当日，皇上皇后和太后领着众嫔妃来到凌菡园。

初夏的凌菡园，正是淡绿向深绿过接的时段，万千碧绿中隐藏着些许颜色，显得可爱俏丽。月影池内，一朵朵荷花含苞待放，彰显着勃勃生机。远处沐梓溪里还有一双双红颈鸳鸯在荡悠悠咧。

走过蓼风桥，便是玉笙楼，此时已是傍晚，残缺的晚霞还弥留在天边。

进入玉笙楼，桌上已摆满酒菜，刘锐一招呼，只见一个个梨园弟子粉墨登场，唱的是《牧羊记·上寿》。

为首的女优怜戏腔圆润，唱得婉转动听：

“寿筵开处风光好。争看寿星荣耀。羡麻姑、玉女并起，寿同王母年高。寿香睛，寿烛影摇，玉杯寿酒增寿考，金盘寿果长寿桃，愿福如海深，寿比山高。”

唱得太后欢喜，笑着说：“这为首的孩子唱得倒是动听，拿点东西赏赐她吧。再叫她过来。”

秋姑拿着些小零碎走到刚刚下台的优怜身边，道：“姑娘走运，这是太后娘娘赏姑娘的。请姑娘放下这些东西后就到前面去，太后娘娘有请。”

那优怜得了赏赐又被传旨，一时间受宠若惊，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走到前面去。

“来，好孩子，过来哀家这儿。”

太后笑盈盈地招呼着。

优怜走上前，太后问道：“瞧这模样，长得倒是俊俏，在这儿唱戏就太委屈了。不知你可有名字？爹娘是谁？”

优怜点头：“奴婢名叫云月如，自八岁爹娘双亡后，便跟着师傅。”

“姓云？这个姓氏很少见啊，不知你与顺德朝云侍郎有什么关系？”皇后也被吸引了过来。

“奴婢是云侍郎之弟的玄孙女。”云月如答道。

“原来如此，祖上也是个当官的。”皇后说。

这时嫔妃们都看向了这边。

泽贵人仔细看了看云月如的脸说：“呀，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女优怜长得和蕴嫔姐姐有几分相似呢，噗嗤。”

“泽贵人，别忘了礼数。”皇后训斥道。

其实二人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相似，只是旁人都看破不说破，偏偏泽贵人想取笑蕴嫔，就说了出来。

这云月如十五六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脸色晶莹，肤色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腼腆，甚是清秀绝丽，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皇上刚刚还没怎么觉得，听她这么一说，倒真的觉得很像，心中升起一股情味。

皇上训斥道：“这泽贵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不整治可不行，传朕旨意，将泽贵人贬为常在。”

“再带回去抄《列女传》20遍，不抄完不许离开自己宫内，好好反省反省。”太后道。

泽常在目瞪口呆地被带回永寿宫，留下贵妃捏一把汗。

皇后安慰道：“泽常在从来就是有口无心，蕴嫔千万不要气恼啊。”

蕴嫔道：“臣妾自不会对自己宫里的人生气，况且这也是臣妾自己管教不周。”

皇上道：“蕴嫔通情达理，自然不会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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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菡园寝宫轩萃阁

当夜，皇上召来了云月如。

“你过来。”皇上说道。

云月如走到圣上身边，被顾挽奕一把拉进怀里。

“你深的朕心，朕打算封你入宫，如何？”

云月如脸颊绯红，答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顾挽奕勾起嘴角，抱起她走向龙床。

次日，宫中多了一位乐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