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艺礼到来得比预计早,一推开门连行李都顾不上放下,就跟一个哈士奇一样坐在我旁边的板凳上,傻傻的盯着我笑。
我被他的模样逗得直乐:“你这样看下去,护士会怀疑你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二傻子。”
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我的脸,又跟碰玩具一样用食指轻轻的点了点我的肚子。
“你饿不饿啊,想吃点啥?”他盯着肚子说。
“你在问谁?他现在吃不了。”我笑道。
他又捧着我的手,嘘寒问暖:“难不难受?你个小傻子,怎么晕倒了?”
我委屈:“估计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吧,我都没有发觉姨妈没来。”
他心疼的看着我:“那你辞职吧,每个月定期享受着为夫上贡就成。”
我看着他眼底的青紫和身上似有似无的烟草味,他应该又熬了大夜,我心疼的看着他,怎么忍心把重担都交给他。
我的手指划过他的眉头,他趁机抓过凑在嘴边吻了吻。
我受不了这公共场合的挑逗,娇羞的将手指从他嘴里拔了出来,指了指一旁的陪护床:“你快睡一会吧,胡渣都长出来了。”
他的眼底闪着光亮,哪像是疲惫的样子:“睡不着,冉冉,我兴奋。”
我佯装着生气:“在你来之前,守着我的可是苏唯。他可说了,你照顾不好我的话,他就趁虚而入。”
这样的假话自然是骗不过人民警察,他顺着我的谎言圆下去:“他不当面说,是怕打不过我,干脆脚底抹油跑了吧。”
见他不信,我急道:“他刚才真的一直在这里陪着我。”
“我很感谢他。真的。”他的眼里写满真诚。
我被他这样认真的眼神看得发麻,不好意思的拿被子整个盖住自己的头:“快睡觉,我困了。”
“好。”他替我整理了一下被子,竟老老实实的躺在旁边的床上睡着了。
不到一分钟,听到旁边沉稳的呼吸声。我的眼底有些泛酸,他这么疲惫,还要连夜赶过来。
我摸着肚子,小声的说:“宝宝,我是妈妈,在旁边是你的爸爸。”
这一夜我睡得很平静,旁边的呼吸声是我最好的助眠音乐。当我悠悠转醒的时候,小柯已经拿着大小盆跟李艺礼做着交接。
“我觉得没事了,还要住院吗?”我不解的询问。
见我醒了,两个又关切的围向我,问我 饿吗?渴吗?
我被他们这种对待国宝的态度逗乐,微笑着摇摇头。
李艺礼这时才想起解释:“胎儿还有些不稳,再住院观察一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询问李艺礼:“布丁知道吗?”
李艺礼点了点头:“我接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闹着要一起过来看你,被我阻止了,她今天还要上学呢。”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布丁会容得下这个孩子吗?”
“等她放学后我给她打个电话吧,以免她一直担心。”我按下心底的不安。
我没有将苏唯离婚和布丁有关的事告诉李艺礼,一是事情久远,该放下了。二是我没有任何的证据,全靠我的猜测。
孕妇总是喜欢多愁善感,我吃着李艺礼给我削的苹果,眼泪哗哗的流。
李艺礼慌乱的用手替我擦眼泪,越擦,我流得越厉害。
“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他任由我再他身上擦着鼻涕。
我楞头问了一句:“我看上去像不像入圈套的羊?”
李艺礼不明就里:“是,入了我的圈套,我还把篱笆修高,不给大尾巴狼机会。“
“李艺礼。“我低喃。
“嗯?“
“如果我死了,你会好好活着吗?“我没来由的问了句。
“你希望我跟你一起,还是好好活着。“他将我圈在怀里,没有询问我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把我那份也一起活。“我说得极其认真。
“嗯,活到七老八十再去找你,你可不要嫌弃我这个糟老头。“他的下巴在我头顶摩擦。
我破涕为笑,拿他无可奈何。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问吗?“见我笑了,他才问我。
我不好意思的打了他一下,头埋进他的臂弯:“住在医院,难免有生老病死的感悟嘛,万一什么大出血,难产什么的。”
“呸呸呸,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赶快对着地面呸三下,说观音娘娘我错了。”曾暮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大着嗓门指责我刚才的话。
“封建,迷信。”我笑骂她。
她显然不放过我刚才的失误:“赶紧的,别贫。你就是这么肆无忌惮,以前才老遇到倒霉催了的事。”
见我没有反应,她又看向李艺礼:“公共场合,两位鸳鸯还是注意一点吧。狗死的时候,你们没有一对是无辜的。”
李艺礼依旧环着我腰,没有一丝丝被灯泡照亮的窘迫。
“李先生,你老婆这么口误遮掩,你不管管。”曾暮云早已对我们公共场合秀恩爱习惯了。
李艺礼捏了捏我的脸颊:“快,给曾娘娘道歉,呸三下。”
我一边笑着,一边做着幼稚呸地动作:“放心吧,有你们这些混蛋,我才舍不得死呢。我还要进最豪华的养老院,跳最炫迈的广场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