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墨的男人

那时我七岁。

　　听村子里的大人们说，第四次忍界大战打响了，五大国组成忍者联合军，齐心协力对抗以“晓”为名的残忍组织。

　　我不了解情况，只是在某天晚上感觉到了地震，村子里有些房屋出现坍塌了，而我的小破屋也在地震发生时倒塌。

　　我人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我住了很久的屋子突然没了，心里难免会空荡荡的。

　　后来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漩涡鸣人响彻四方成了大家的英雄，而宇智波佐助踏上了赎罪之旅。

　　我经常会听到有小孩向往着鸣人，想和鸣人一样成为英雄。不过都是些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没有一人真正行动过。

　　遇到他时，我只有十岁。

　　那天雨下得很大，来不及赶回松婆婆家的我只好躲在人家的屋檐下避雨。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执一把墨绿色的伞，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边，似乎也是在躲雨。

　　我悄悄打量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只看见一双墨色的眼睛，平静得好像一潭死水。

　　“在看我吗？”男人似乎发现了我在看他，歪过头看着我，语气似乎有些轻佻。

　　我惊了一下，觉得自己偷偷看着人家不太好，有些羞愧的开口解释道：“觉得你眼生，好像不是本地人，就多看了几眼。”

　　男人笑了一下，不知道在笑什么。

　　“对啊，我不是本地人，路过这个村子而已。”男人轻轻收起伞。

　　我不太习惯和陌生人搭话，低着头期盼着雨快点停。偷看被人家发现了什么的，真是太令人羞愧了。

老天爷好像就是要和我作对，雨势半分不减，还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你喜欢吃甜品吗？”男人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话。

　　虽然我们不熟，但是既然人家开口问了，我不回答就显得我很没有礼貌，我含糊不清的说喜欢吧。

　　“你和我两个朋友长得很像。”男人靠在墙上，把玩着手里一块石头。

那石头不是普通的石头，圆润有光泽，上面还有一些花纹。

　　“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我实在是不想和一个陌生人说太多的话，只盼望着雨能早点停下，和这样奇怪的人待在同一个地方让我有些不适应。

　　“她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男人轻笑一声。

　　我疑惑，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不成她们死了？”

　　男人又笑了一声，也没解释，害得我的好奇心升了起来。

　　“她们没有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得到了新生。”男人抬头看着雨幕，思绪好像飘走了。

　　我很难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不想与他多待一会儿。即使大雨滂沱，我还是冒着雨想要跑回松婆婆家。

　　我在雨中回过头看向男人，才发现他也目光深邃的看着我。

　　“奇怪的人。”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也没多停留就离开了。

　　此后的许多天，我都能看到男人出现在村子里。我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不太好，所以有时候会避开他走。

　　“你好像很怕我？”

　　那天我在回去的路上撞见了坐在小溪边的他。

　　“我只是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聊天。”我默默地避开了他。

来认识一下就不陌生了。”男人语气轻佻上扬，还特意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站着不动，眼神凌厉，说话带点隐隐的怒意：“请你有话快说。”

　　“别生气啊。”男人又笑了一下，我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叫墨，你呢，你有名字吗？”

　　墨折下一枝开得正艳樱花递给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

　　“我没有名字。”我还是对这个人心有戒备，没打算告诉他我的名字。

　　墨也不追问，只是在樱花树旁坐下，眼神玩味的看着我。

　　微风轻轻拂过大地，牵动着这一大片樱花林舞动。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下了一场极美的樱花雨。

　　我看着树下的墨，他一直都是戴着面具，只能看见一双深沉如墨的眼睛。

　　墨，这个名字似乎很适合他。

　　他就像一抹墨色，比黑暗还要深沉。

樱花落在他身上，越来越多。我像是入了魔怔，竟然主动靠近他，为他抚去落在身上的樱花。

　　“你有听过忍者吗？”墨抓住我的手，一双如墨的眼眸深邃地盯着我看。

　　见我点头，墨缓慢起身，随手拍拍身上的尘土，语气中满是笑意：“我就是个忍者，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做忍者？”

　　他拾起一枚粉嫩的樱花，别入我的发丝中。

　　我垂下眼眸，声音小到连我自己都听不清了：“我……我考虑一下。”

皎洁的月光懒懒洋洋的洒了下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丝丝凉意向我袭来，原来是松婆婆轻轻摇着纸扇给我扇风。

　　“今天是有烦心事了吧。”松婆婆的语气永远是那么肯定，好像什么事她都知道一样。

　　“婆婆，你说，忍者好不好？”我轻轻抚摸着已经在枕边睡熟了的橘猫，惹得它挠了我一下。

　　扇子轻轻摇着，轻微的风声从窗外传来，许久才听见松婆婆开口：“忍者没有好坏，鲜少有忍者能随心而活，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身不由己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有些迷迷糊糊的问：“那我应不应该去当忍者呢？”

　　“去吧。”松婆婆依旧还在摇晃着手中的扇子，回答的干脆利落。

　　“这是你的命。”松婆婆停下了动作，给我掖了掖被子，“有些东西，不是想改变就能够改变的。”

　　一滴热泪打在我的手背上，接着又是好几滴。我惊诧的看着松婆婆泪流满面的样子，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中充满泪水，还有那不知名的悲怆和哀伤，似乎有道不尽的忧愁。

　　“婆婆……”我第一次见到松婆婆流泪，想要伸出手拭去那些眼泪。

松婆婆拉住我的手，把我紧紧的拥在怀里。悠扬动听的歌声再次从松婆婆的口中传出。

　　我在松婆婆温暖的怀抱，耳边是令人安心的歌声，渐渐没了意识，沉入梦境里。

……

　　松婆婆放开怀中熟睡的女孩，替她盖好了被子，擦了擦眼泪，起身向门外走去。

　　月光下，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伫立在离小屋不远处的地方，目光深邃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老妇人。

　　今夜的风似乎有些寒得刺骨，妇人每靠近一步，男人都感觉到寒气离自己又近了一步。

　　可他毫不在意，只玩味一笑道：“您就是松婆婆吧，一直都听过您的名号呢。”

　　松婆婆毫不客气的嘲讽了一句：“哼，我这个老婆子都‘死了’四十多年了，你竟然还能听说过我的名号。”

　　松婆婆也不给他还嘴的机会，单刀直入道：“我知道你想带她走，我还知道你要对她做什么。”

　　松婆婆的话一顿，话语中透露着隐隐怒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一个天真善良的孩子有多不公平？”

　　墨并没有直接回答松婆婆的问题，而且话锋一转：“不愧是山室一族的大预言师，连我要做的事情都预言到了。”

　　松婆婆痛苦的闭上了眼，绝望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落入墨的耳中：“你为了一个念，值得吗？”

　　墨的眼神更加深邃了，这次也不是总和善的语气说话，冰冷的话语字字坚定不移：“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我愿不愿意。”

　　“她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她不是宇智波一族，也不是山室一族的人，仅仅是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要被你当做牺牲品吗？”

　　“你没有良知了，墨。”松婆婆绝望的背过身去，痛苦的摇了摇头，眼泪淌过这张布满皱纹的脸庞。

“我早就没有良知了。”墨突然笑了，“松婆婆，你应该庆幸有念的存在，不然，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松婆婆终于没办法装作不认识墨了，手一挥，几根坚硬的冰柱凭空出现，直直向墨刺去。

　　空气瞬间降到最低温度，连不远处的树上都挂了些冰霜。

墨轻笑一声，冰柱瞬间在空中破碎。

　　“松婆婆，您年纪大了，对战我，您可是毫无优势可言。”墨看似是在笑着劝说，实则就是威胁。

　　松婆婆深知自己打不过他，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松婆婆总该告诉我她的名字吧。”墨的声音重新回归于和善。

　　“她没有名字，她的名字，是念起的。”

　　松婆婆渐渐走回家，身后的墨也没有追上来问，只是轻笑一声：“那我明天来接她。”

　　只一瞬间，墨便消失在一片漆黑中，连影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松婆婆看了眼熟睡的女孩，轻轻翻出了一本看不清原本颜色的书。

　　书很厚，纸页已经被完全染黄了。上面模糊不清的字迹透露着它的古老。

　　虽然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松婆婆早已将上面的文字铭记于心，永生永世都不敢忘记。

　　轻轻翻动书页，一股木香便扑鼻而来。

　　这是用最珍贵的树木制成的书，记录着神秘的山室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