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回妖界还是留在我身边呢？

晚上，饭桌上。

阿祺，摸着圆滚滚的肚皮：“鹿仙，没想到你做饭的手艺这么好啊。简直是太好吃了。”

“将军过奖了，既然将军觉得好吃，那鹿某，明日还来帮你做饭可好？鹿某还可以在林间为你猎点野味，不瞒将军，鹿某做的野味才更香。”

“真的吗？好啊好啊。”阿祺的胃反正现在是被折服了。

“那鹿某就告辞了，待明日再来叨扰。”鹿黎看着阿祺满足的笑容，颇有成就感。不过，仙人难道不是吸食日月精华就可以了吗？这当真是个可爱的小馋嘴儿呢。

“哎，你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呢。”阿祺连忙放下手上默默为她砌的茶水。

“嗯？将军有什么问题尽管提，鹿某必定知无不言。”

“那请鹿仙移步凉亭，默默你和酥酥先去休息去吧。”阿祺看着从刚刚她吃饭时候就一脸不高兴的酥酥，示意默默把他带走。

分开之前，阿祺还揉了揉酥酥的脸蛋，宠溺的说：“回房间等我，我待会儿就回来陪你泡温泉。”

酥酥方才脸上有了几分笑意，和默默一同离开了。

“来，鹿仙，这是我天帝爷爷赐给我的茶，请用。”阿祺提着刚刚默默泡的茶借花献佛道。

“谢谢将军，将军倒是对自己的徒儿颇为上心。”鹿黎看见她们师徒俩之间亲密的互动，自己都不觉自己存了几分羡慕。

“那是，自己的徒弟自己不宠谁宠啊？不说这个了，我有正事要问呢。”

“将军请问。”

“请问鹿仙你当初自断妖根的时候是多少岁的时候啊？”

“自断妖根？在下并没有断过妖根啊。”

“啊？妖怪升仙难道不是要断妖根才可以修炼仙法吗？”

“将军有所不知，在下是精怪，并不是妖怪，我是在这座蓬莱山上吸食纯正仙气长大的，所以本就是仙骨，天雷倒是经历了。呵呵……也是差点就没挺过来。”

“那你是修炼了多久才被劈天雷的？”

“两千五百年整吧。”

“……两千五百年？那你现在？”

“不瞒将军，在下已经三千岁了。”

“这么说，鹿仙还是我的前辈了，失敬失敬。”阿祺诧异的对鹿黎抱了个拳。

此时，凉亭的柱子后面一根狐狸尾巴晃了一晃。我怎么能让师父跟这头鹿单独待在一起呢？哼哼，师父，我可不是想偷听，我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哼哼。

“哪里哪里。将军可是想帮你的狐狸徒儿成仙？”

“是啊，酥酥他在妖界肯定也没什么亲人，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人去救他。哎……可是他现在待在天宫，不仅学不了法术，还不能幻化成人形生活，甚至……可我又不想他去受那洗髓之痛，天火之苦。”阿祺趴在桌子上，面带纠结的敲着桌子上的茶杯。

“洗髓？天火？”酥酥偏了偏头。

“鹿某看将军的狐狸怕还未成年吧？”

“嗯，两百岁不到。”

“那还为时尚早，至少得等到一千岁才能承受得了断妖根之痛。而且，说不定一千岁都承受不了……恕我直言，将军可曾问过你的徒儿，他是愿意自断妖根习仙法一直留在你的身边，还是修炼他自身的功法去妖界呢？毕竟玄狐这个种族都已经快灭族了。”

“呃……我倒还真的未曾问过酥酥这个问题。”阿祺坐直起来，右手托着头陷入了深思。“不是，为什么玄狐快灭族了啊？”

“嗯，哎……千年前的玄狐造下太多孽，人族有专门成立抓妖的道人针对玄狐，而玄狐自己在妖族也销声匿迹很久了，听说，他们本族之间通婚已经怀不上子嗣了，而其他族人又因为痛恨他们的族长不愿通婚，所以慢慢的就鲜少有人听见关于他们的消息了。”

“哎，那酥酥说不定以后会是玄狐族最后的族人了。”

“……”那这么说，我的爹爹果真已经不在了。酥酥的尾巴慢慢的停止了摇晃。

“话虽是这么说，先不说你的狐狸徒弟断妖根妖经历的天火，就说他就算修成仙狐了，也毫无前程可言，在天族是绝不可能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我的懿阳宫就是他的家啊。”

“……好吧，忘记将军的后台强大了。但他愿意放弃自己的抱负就待在你身边做你的徒弟吗？”

“我……我不知道。”是啊，说不定酥酥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呢。

“将军还是问问自己的徒儿吧，鹿某今日该回去了，明日再来报恩。”鹿黎说完就背着手离开了樱落院。

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阿祺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酥酥。

回到房间后，阿祺找了一圈酥酥的身影，不管是狐狸模样，还是人形都没看见。

“酥酥？酥酥……”

“师父，我在后院。”

阿祺，听见回答，这才放下心来。

飘荡的垂枝梅枝条之间，酥酥坐在秋千上的背影影影绰绰的晃动。乌黑发亮的长发垂至腰间，从背影看以为还会以为是个美人儿。

“酥酥。”阿祺朝着酥酥走过去。

酥酥慢慢的转过头，看着阿祺的身影模模糊糊的朝着自己走过来，心里虽是十分失落，但还是冲着阿祺开心的笑着。

那抹明亮，宠溺略带勾人妩媚的笑不知不觉就已经融化了阿祺的心。

阿祺走过去挨着酥酥坐着，“酥酥，你一个人在这儿玩秋千多无聊呀。嗯……为师有些话想跟你说。”

酥酥难过的想，果然，师父也不要我了。“师父，你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

“酥酥，师父接下来说的话，是想让你自己做决定，不是让你听师父的。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啊。”

“我做决定？”酥酥方又开心了起来，难道师父不是赶我走的吗？

“对啊。”

“那好，师父你说吧，酥酥听着。”眯着好看的狐狸眼，咧着嘴的酥酥拉着阿祺的手摇晃着说。

“嗯……因为你是一只妖，所以呢，不能长久的以人形待在天宫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嗯，知道。”

“还有你现在的妖身是不能习得仙法的，你知道吗？”

“嗯，知道。”

“……那你知道你要是想学习仙法，是要自断妖根的知道吗？”

“嗯，酥酥知道。”

“那自断妖根是要先洗髓，然后让天火燃九个九九八十一天的天火燃尽你的妖骨，断绝你做妖的可能的你知道吗？”

“……嗯，酥酥知道。”

“褪去妖骨后，方能开始学习仙法，而成仙还要历经几十道天雷，之后才能待在天宫不遭反噬。这你又知道吗？”

“嗯，知道。”

“可是你如果回到妖族，学习你们自己的法术，这些都不用经历的你知道吗？”

“嗯，知道的。”

阿祺看着听见这些脸色竟然都毫无波澜的酥酥，“所以，你是选择回到妖族还是待在天宫，为师的身边？”竟然有点害怕酥酥会选择回到妖族。

“当然，即使你选择回到妖族。师父也不会怪你，师父还是永远都是你的师父。还是会罩着你的。呵呵……”阿祺强颜欢笑道。

酥酥拉着阿祺的右手举到自己的脸旁，轻轻的用脸摩擦着阿祺的手：“师父，你真的决定尊重徒儿自己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