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

“小黑，小黑，你都睡了几天了，怎么还睡呀？起来吃点饭吧，芸儿姐姐煮的油油粥呢，我给你留了半碗呢。”查查端着自己的小饭碗，趴在小怪物的床头，用手指轻轻的点了小黑一下。发现他还是一动不动的，“他不会死了吧？”查查心想着，连忙放下碗，去找阿祺姐姐。

“阿祺姐姐，你快去看看小黑吧？这都三天了，他还在睡呢？是不是死了呀？”查查着急的拖着阿祺的袖子，往小黑的屋里奔。

原来，那晚阿祺抱着这小黑狗回来的时候，查查和默默因为担心阿祺姐姐，都在宅子门口等着阿祺回来，查查看见小黑狗欣喜得不得了，抢着要抱，因为小怪物黑成一团，所以就被自然的叫成了小黑。

还是阿祺编了个理由，说回来的路上看见两只大狗在垃圾堆旁边欺负这只小黑狗，才把他带回来的。这还是一只瞎了眼的小黑狗，应该是没人要才扔垃圾堆里了。

查查才生怕自己又把他弄伤了才没抢着要玩儿，回来后，给小怪物清理了一下，就挨着阿祺一起睡了。

这可能是新伤添旧疾，小怪物又从来没有可以这么安稳的睡一觉，所以睡觉的时间略长了一些。

“没事儿，查查，你别太担心了，你听，他还有呼吸声呢，说不定明天就醒啦。”“你不用给他留饭饭，你自己吃吧，真可爱，对小黑这么好啊。”阿祺在第十多次被查查拉过来看小怪物后，心里直觉得这小查查真可爱呢，也太在意这小怪物了吧。真是善良的小朋友。

“喔，好吧。我好想他醒过来可以和我一起玩儿。”查查略略失落的说，“那好吧，我不打扰他睡觉啦，我去找他们玩儿咯”小孩子真是阴晴不定，刚刚还布满乌云的脸马上又全是阳光了似的，端着自己的小饭碗就晃晃悠悠的跑出去了。

阿祺忍不住看着查查的背影笑着说：“快去玩吧，赶紧多玩两天，不然你严厉的哥哥们就要送你去学堂，听枯燥的之乎者也啦。”

看着床上的小怪物，运起内力探了探他的伤势，好很多了，但眼睛的伤太严重了，得回天庭找老君爷爷要丹药才行。

次日清晨，当阳光洒在阿祺的脸上的时候，阿祺闻到了一股鸡油米线的味道，揉揉眼睛，感觉胸口闷得慌，睁开眼一看，小怪物正趴在他胸上正试图睁着他的眼睛看清楚什么。

“你终于醒啦，委屈你现在就只能以这个形态见人哈，理解一下，你的眼睛现在还是看不见吧？”小怪物听着眼前这个模模糊糊的东西在跟自己说着话。

“她好像是个好人，可人有好人吗？她为什么要救我？”小怪物心里想着，却只能点点头。

“你能听懂我的话？”点点头，“那你怎么不说话？”

小怪物心想，“我现在是狗。”小声“汪汪”了两声以示抗议。

“喔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记了，那你多大啦？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的种类我也看不出来，你是什么妖啊？你为什么会被他们抓住啊？”小怪物无语的盯了会儿面前的这个人，耷拉下了脑袋。

也并不愿意提起自己的过往，多大也记不住了，人类不都觉得妖是坏的不好的东西吗？不是人人诛之吗？

“哎，算了算了，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应该给你吃点东西，你在怎么看也就是一只道行尚浅的小妖。”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类给抓住了，看见瞬间低落了的小怪物，这句阿祺倒没说出来，感觉有点欠打。便抱着他，起床去找吃的了。

老远就闻到了鸡油，牛肉的味道，看着默默提进来的袋子就懂了，是默默出去给她买了她最爱的鸡油蔬菜米线，和牛肉米线回来啦。

阿祺马上冲到桌子旁边乖乖坐好，等着默默的投食，还给小怪物也准备了一个小碗，把他轻轻放在桌子上。

“给你分享我最爱的米线和牛肉喔，超级好吃的，你肯定也会喜欢的。”说完，给小怪物分了一点米线和全部的牛肉后，就开始嗦粉了。

嗦的那叫一个欢，“就是这个味道，太棒了，其他的人呢？默默，怎么一大早他们人都不见啦？”

“南星他们带着几个小孩儿去看学堂了，说要找家便宜离家近的，而且，这都日上三竿啦，哪里还早啦？”默默坐在阿祺的对面看着小口吃牛肉的小怪物和一点形象都没有的阿祺，摇了摇头。

“你看，这小黑狗的吃相都比你优雅。”

小怪物顿了顿，想想以前好几天才能吃一次，还是其他的动物吃剩下的残羹，还不能吃太多，不能长高不能长大。

太壮就没人喜欢看他表演了，那个团长说越瘦越弱才会赚更多的钱，不然他就没价值了。

所以他已经养成了，吃饭只吃一点点，还不能吃太快的性格。没想到今天还被夸奖。

不过这个牛肉是真的挺好吃，想着又继续吃起了自己碗里的牛肉。

“不是吧，小星星是魔鬼吧？这才说送学堂就找去啦？”

“小星说让他们早点学习本事，就能早点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了。”

“这倒是实话，活下去还是得靠自己的本事，默默，你把我乾坤袋里的书全部拿出来吧，给他们放房间里，我们也该回去了，都在这儿待好几天了，天帝爷爷到时候找不到我，又得着急了。顺便把他带回去治治眼睛。”

“那将军你带他回去，他用什么身份待在你身边呢？他毕竟是妖族的人啊。”

“嗯……就说是我收的徒弟吧。他的妖龄尚小，在凡间又没有药能治好他的眼疾，肯定又会被有心之人抓住欺负的，既然我救了他，那我就要负责到底，包括医好他的眼睛。”

“说人家年纪小，好像将军自己的年纪就很大似的……”

“默默，我再怎样也有个七八百接近一千岁了吧。跟他比还是能比过的了。”

“是是是，七百岁的将军加个三百岁也就一千岁啦，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吧，今天去给他们买点棉被棉袄什么的……哎……”

阿祺忽然觉得碗里的汤不香了，喝不下去了，看着一旁还在慢慢嚼牛肉的小怪物，失落的说道：“要是能把他们都带回去就好了。”

默默看着失落的阿祺忍不住也有点伤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她们不可能守着他们，让他们这辈子万事无忧，他们的人生还是得自己过下去，人生短短几十载，太顺风顺水了也没什么意思。

阿祺一出生就是天选之人，从小就被当神一般供着，爹亲娘爱哥哥宠的，一直都过得顺风顺水，一直到17岁，天帝亲自封神。

在天庭也是因为有天帝这个强大后台，不了解她的表面也是毕恭毕敬尊称一声战神，了解她的都喜欢她的爽朗。

所以一直顺风顺水，三界之间也一直遵守着各自之间得承诺，从未逾矩。

至少她在的这七百年来是没打过仗，最刺激的可能就是有时跟着其他的老将军下界来降妖除魔了，还都是些小妖怪，天帝爷爷太宠她了，厉害的妖怪都不让她知道。

所以，阿祺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但偶尔也会羡慕凡人虽然只有几十载的生命。但每个人的经历都可以写成一本书了，有失败的爱情，失败的家庭，阴差阳错的缘分，起起伏伏的各种情绪波动。危难之际为国捐躯的英雄，为爱情殉情的少男少女。凡人这一辈子，不管怎样过，都不算是虚度了吧。

“将军，你是不是更想把米线老板给带回去呀？”默默试图开个玩笑，缓解下阿祺的阴霾。

“可以吗？”阿祺有点期待的反问默默。

“我的小祖宗，你在想什么呢？”默默失笑到。

“不是你说把他带回去吗？哈哈哈……我开玩笑呢。”

“你愿意跟我回天庭，当我的徒弟吗？”阿祺正经的问道小怪物，小怪物终于把碗里几块牛肉给嚼下肚子了，粉一口没碰。

“你居然暴殄天物，连米粉都不吃？哇。你不会还是个食肉动物吧？”

小怪物默默的点了点头，狐狸算是食肉的吧。

“将军，你连他真身是什么你都不知道就收他为徒啦？”默默在一旁忍不住吐槽自家这个心如此之大的将军，哎，还是太年轻啊……

“所以你点头是愿意当我徒弟还是不愿意啊？还是承认自己是食肉动物啊？”小怪物又点点头，这次点了四下，表示回答她两个问题。

“默默，你别说我，你能看出来这个黑成一团的……真身是什么吗？带回去让天帝爷爷研究吧。”

“反正我去哪儿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世上早就已经没有我想去的地方了，我只想变强大，不再受任何人的欺负。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小怪物想起因为保护自己而葬身火海的娘亲，自己暗暗下了决心。

管他前路是哪里，再差也不会比马戏团更像人间炼狱了吧。

“汪汪汪……”正回忆着被虐待的日子，突然感觉自己被谁腾空拎了起来，吓得发出了奶狗式咆哮。

原来是小星他们回来了，闵轩直接过来拎着小怪物的后脑勺就提起来了。

“小黑终于醒啦？轩轩哥哥，给我抱抱。”查查看着被闵轩高举的小黑狗，高兴的直蹦达。

其余的小孩儿也围着闵轩说“我也要抱抱。”

“我也要我也要。”

“这黑狗也太黑了吧，像锅灰似的，真丑。”闵轩仔细端详了一圈小黑，然后就顺手给了查查。

你才黑呢！你全家都黑！小怪物又对着闵轩奶狗式咆哮了两声，以示抗议。

阿祺抱歉的看着被自己变成黑狗的小怪物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闵轩的脑袋，“哪里丑了？明明很可爱。对吧，查查？”

“嗯，轩轩哥哥你也很黑，但你也很可爱啊。”查查干净的大眼睛盯着闵轩很诚实的说道。

正在喝水的小轩，一口水没下去就全喷了出来，黑红黑红的脸蛋儿结结巴巴的说到：“男子汉怎么能用可爱来说呢？要形容我高大威猛，知道吗？”装作很凶的样子拍了拍查查的小脑袋。

“哈哈哈，高大威猛？我看你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吧？小轩。哈哈哈”进来的南星听见闵轩自卖自夸的就忍不住想损他几句。

“小星星，你们看学堂看得怎么样了？”阿祺好奇的问道。

“看好了，离我们这儿不远处就有个温先生自己开的学堂，他是回乡的老官呢，以前还给皇帝进过言呢。厉害着呢，”南星高兴的说道。

“那学费贵吗？”

“不贵不贵，温先生说愿意免费教我，他们的学费也很低，南星哥哥和闵轩哥哥养得起养得起。”查查抱着小怪物，一边撸着毛一边笑眯眯的冲阿祺笑着说。

“我们查查这么聪明啊，让先生都愿意免费教你啦？嗯，阿祺姐姐好自豪呢。”阿祺捏捏查查的脸蛋，摸摸其他几个小孩的头，高兴的说道。

“查查，阿祺姐姐今天也给你们买了好多书呢，你们看，有认字儿的，还有讲故事的，以后你们上了学堂就能自己看啦。”阿祺和默默带着三个小孩儿到他们睡觉的房间，指着那一大堆书高兴的说道。

“喔！阿祺姐姐真好。”三个小孩儿兴奋的朝着那一堆比他们还高的书径直奔了过去。

“小星星，你和轩轩后面有空的时候帮他们仨做个书架吧，以后还需要一张书桌了，对吧？芸芸。”阿祺有点吃力的把着南星和闵轩的肩头，朝着芸芸咧嘴幸福的笑道。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要把书桌放在哪里，书架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