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危矣

万事都是有一便有二，一次徇私舞弊或许不会对万界造成什么影响。可若是次数多了，便极有可能使得万界生灵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天地意识才会降下无数的磨难，让痴心妄想的执掌者知难而退。

倘若执掌者依旧固执己见，就需要去争那一线生机。胜，则双宿双飞；败，则沦为凡胎，更甚者神魂俱灭，连沦为凡胎都是奢望。

天幻收起命牌，便再次消失在幻灵殿。

他需得趁命牌还尚未崩裂之前，前去诞生之地休养一段时间，再取些伴生泉水，以备不时之需。

再者，湖寻虽消耗了本源与修为，如今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他若是不用伴生泉水疗伤，迟早会让湖寻看出不妥之处。

……

距离云阙与孟瑶的合籍之礼过去，已有三个月，可答应湖寻陪他一起去游历万界的天幻，始终不曾出现。

湖寻在宿云殿后山竹林一边扶着琴，一边想到：(天幻，三月已过，你为何还未出现？可是放弃了……我只再等三月，若是你依旧不曾前来，那我便自行前往了。)

在落下最后一个琴音时，湖寻嘴角有了一丝血迹。

湖寻抬手将血迹擦去，看了一眼手指上的鲜红液体，随后抬眸看着天空：“不过是心中所想罢了，你又何需管的如此之宽？若结局真是如此，我亦认了，左右我也厌倦了这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日子！”

这三个月，湖寻没有去问天幻去了何处，做了何事，只是一日复一日的在竹林抚琴。

于他看来，天幻应是如当年一样，将自己关在幻灵殿中考虑得失去了。

毕竟，他曾说过，游历归来没有意外，二人就举行合籍之礼。而到那时，天地意识对他们二人妄图结合的考验，才会真正降临。

这一次，湖寻不会再去逼着天幻做选择。左右，他知他意，他明他心。

就算不能结合，也可像这百年间一样，他抚琴，他舞剑，一起吟诗作画，笑谈风月，只是对情之一字，就绝口不提罢了。

天幻有事瞒着他，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他有什么资格去追问天幻，他自己不也有事瞒着天幻吗？

那日他许诺天幻，归来后就举行合籍之礼，他的那只剩下一半的命牌，差点逢中碎成两半。

湖寻无比庆幸他的名字不曾记录在玄云盘之上，也庆幸是自己开口对天幻许诺，至少在承诺履行之前，天地意识不会伤及天幻。

而到了举行合籍之礼之日，倘若当真有意外丛生，那他便自毁神魂，保那人无忧。

左右当初天幻许下的誓言，是他沦为凡胎，他(天幻)也跟着坠为凡胎，不再做高高在上的监察之主。

可若是他选择自毁神魂，天幻当日许下的誓言，便成了无用之誓。他有把握，在自毁神魂前，让天幻答应自己，好好活着。

这场所谓的万界游历，不过是他想与那个人一同看遍世间风景。如此，就算自己当真落得魂飞魄散的结局，那个人也拥有更多的回忆。

虽说一个生灵，若是只能靠回忆而活着，会很痛苦与孤独。却也好过随他而去，同样落得一个神魂俱灭的下场，要胜过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