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篇·冒犯

虽然黑豹没有想要伤害自己的意图，但这和辰義不阻止裴擒虎继续攻击他没什么关系，谁料想黑豹突然又朝她跑了过来，辰義站着没躲，倒是裴擒虎过来替她挡了一爪。

黑豹明显不攻击自己的，只是在裴擒虎过来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切换成了攻击状态，辰義皱了皱眉，裴擒虎滚烫的血液溅在了她的衣袖上，令她有半刻的失神。

虎族少年被这一爪击退了，他倒在了墙角，衣料被撕碎，宽大的胸膛上有明显的抓痕，那抹血红鲜艳而又刺眼，辰義看着他发出了一声闷哼，随后冲自己大喊道，

裴擒虎“你是不是蠢货啊！你一直站着不会躲！？”

现在他的脾气变得非常暴躁，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抑尘失踪后他的改变，那一段时间他变得焦躁而又神经质，经常对人大吼大叫，到最后好不容易能在平常人面前忍住一段时间，没想到现在又重新被激发出来了。

但是辰義不知道，她怔怔地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握紧了拳头，低下头慢慢走了过去，

辰義“抱歉，我没意料到。”

曾经她只能看见他坚韧而又温柔的一面，但现在她也才意识到，原来人的模样永远不止一种，而裴擒虎在面对曾经的“抑尘”时，永远都是温柔的。

她现在不可能让他认出自己吧，所以这意味着，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能看见他温柔一面的“抑尘”了，原来，获取强大力量所牺牲的，只是让熟悉的人再也无法认出自己。

这种牺牲……可怕吗？

她原本不在乎的，可是当她在看见他时，那种奇妙的情感涌现了出来，那是多么奇妙呢……言语无法形容，令人感到可笑，那种情感居然在要求自己放弃现在的资源来获得那种无用的感情。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但原本是一定不可能的事，她却出现了片刻的怔愣与犹豫。

这是万万不行的。

她笑了起来，笑容的弧度不大，没有人能看清，黑豹在一旁喘气，他似乎也累了一点。

裴擒虎“带着你的朋友先走，我来拖住这个怪物。”

裴擒虎蓄势待发，他将他们所有人的安全作为重点，却放弃了自己。

又蠢又傻。

辰義“裴擒虎，你又在逞英雄了。”

她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刚刚站起来转身的裴擒虎在听见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但当他看见的只是那张妖冶却不熟悉的绝色面庞时，在被阴影淹没的眼神里满是浓浓的失望。

裴擒虎“……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辰義“震惊长安第一拳，谁会不知道？”

她的话没有让裴擒虎生疑，后者为自己刚刚的失态也道了歉，

裴擒虎“抱歉，你的声音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辰義凝神地看着他，裴擒虎还是不顾一切地迎上了黑豹，他化作虎形态，撂下了一句话便进入了战斗中，

裴擒虎“但我这可不是逞英雄，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辰義“你的伤呢？”

她不是个话多的人，此刻却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将一切诉尽。

不受控制的感觉，久违了。

裴擒虎没空回答她的话，所以这让辰義的话成为了刚刚鲜活气氛的结尾，空气中弥漫的沉默明明是让她最熟悉的，但却又是最不适应的。

孜衾在这时候出来了。

他走向辰義，看着地上刚刚才凝固的血迹，惊讶于周围骤然降下的温度，但他知道这些血不是辰義的，然后抱着观望和看戏的态度看向一旁撕斗的裴擒虎。

辰義“去帮他。”

孜衾“什么？魔……公子，你，好吧，我知道了。”

一连好几个停顿，他刚刚差点习惯性地叫出了魔王大人，还有那个你确实有些顶撞的滋味了，孜衾惴惴不安地加入了战斗，他第一个希望的是辰義不要怪罪于他。

但为什么让他帮这个虎族？明明会有暴露的风险……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裴擒虎，似乎在思考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但还是听话地运作了手中的魔力，并且尽量掩盖它邪恶的气息，让它在别人眼中用障眼术成为灵力。

这场战斗其实很快就要结束了，孜衾的加入无疑是锦上添花，黑豹被打的奄奄一息，裴擒虎在犹豫杀不杀它。

辰義这时候走了过来，一靠近黑豹，一道虚弱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魔王大人……救我。】

【为什么？】

难道女子难道不都是最容易心软的吗？黑豹愣了愣，

【我只是来找您，并且带信的。】

【带谁的信？】

黑豹已经没力气在她脑海里说话了，无奈之下，她只好偷偷隐藏着魔力在其他人看不见的情况下为他灌输一些力量，

【您一定知道最近出现的龙族吧】

【他其实才是真正的魔王预选，但是却不懂得如何隐藏实力，终于在乱世之下被邪恶的人族发现了，他们派很多灵力高强的“英雄”将这一位还未成长起来的魔王关了起来，甚至还妄图抽取龙血来给自己用。】

黑豹语气中暗含着对这位“魔王预选”的敬佩和对人族的憎恶，辰義眨了眨眼，她有一些不爽。

准确来说，是十分不爽，她不喜欢一个本该臣服自己的人在她面前讲另外一个差点取代自己身份的人有多么值得令魔种同情的遭遇。

【所以呢……】

她的语气耐人寻味，有点意味不明，黑豹敏锐地发现了，他低沉的声线中带着一丝颤抖，却没有恐惧，因为他现在清楚地知道辰義只不过是徒有魔王虚名，还没有真正强大的实力，这让辰義更加不悦了。

【所以我代这位龙族大人前来向您求救，请您放心，他已经不再会取代您的位置，也不会伤害到您，他可以成为您得意的一员大将……请务必不要放弃他。】

辰義笑了，愉悦而又低沉的笑声如同大提琴声那般悦耳而又丝滑，却又带着几分危险。

真可笑，她明明曾经救过他。

结果却被驱逐了……她从前不知道原因，现在知道了。

因为她当时体内的魔种血统不纯，且和人类厮混在一起，是魔种鄙视链的最底端，那位龙族少年用火焰并不是为了驱赶自己让自己离开从而达到救自己不让自己伤亡的目的，而是单纯地……厌恶与看不惯自己。

多么令人讽刺啊！她曾存有一丝希望以为世间的生物只要对他们存有善意就会得到理解与回报！

等到的结果却是一无所有！

如果没有被[怨]发现，她或许还会怀着她那可笑的善心被葬身在荒郊野岭，而现在他反过来求自己，这可真是，太好笑了！

孜衾和裴擒虎都有点奇怪为什么辰義会突然发笑，但是殊不知此时辰義已经在脑海中下好决定了。

【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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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肯定救，可她并没有说要救这个黑豹。

辰義默默将自己刚刚灌输的力量从他体内剥离，所有人惊讶地看着黑豹渐渐失去生命力的模样以及那份从兽类脸上显露出的惊恐，在得到黑豹为辰義提供的救人位置后辰義就毫不犹豫直接拿回了自己的力量，而且还受了一点利息，一点……属于黑豹的魔力。

这没什么不对的，反正他也是要死的，她不过是会让他短暂地痛苦一下罢了，很快他就能得到永远的安宁了。

裴擒虎“这么快就死了？刚刚看着还有点气息。”

孜衾“看来‘震惊长安第一拳’的英雄果真名不虚传。”

裴擒虎“不要说这个了，我现在根本不在乎。”

连自己所爱之人都保护不好的人，算什么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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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全都要（作者要肝哭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