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黄泉

“那可是相当长的一段路呀！请进请进！”

法师跟着进大堂，发现四下里漆黑一片，没有点灯，也再无旁人，好像破旧寺院里就只有老僧一人，也看不清他的模样，仔细谛听，只有风过树梢的呼呼声和山涧流水的潺潺声。

坐毕，老僧抱歉贫困，没有米吃，于是回到禅房，为他带来一些干果，勉强果腹。法师走过多地，曾遇到过更艰苦的状况，风餐露宿也是常见，并无任何介意之处。

山间夜晚并无娱乐，法师吃完后很早就睡下了，半夜三更时分，忽然被一旁的式神叫醒，“有怪物来了！”

法师一个激灵起身，然后施展法术，隐身了下来。只见有一个四肢爬动的怪物用光溜溜的脑袋顶开房门，跨进房间后四处嗅来嗅去，找了一圈后却什么都没找到，于是叽咕道：“奇怪奇怪，那和尚跑到哪里去了？”

坐在一旁的法师即使看不到怪物的面貌，但对声音却很熟悉，正是之前老僧的。那老僧四肢爬行着，跨过门槛，沿着走廊跑了，四下里还能传出寻找法师的声音，好像那老僧各个房间都搜查了一遍。

折腾一夜后，白日降临，法师出来，看到老僧趴在院子里，几乎冻死。看到法师，老僧道：“昨夜大师去了何处？”

法师笑呵呵道：“和尚我就在睡觉啊，禅师你怎么会睡在院子里？”

也许发现了法师是得道高僧，老僧泪如雨下，叙述说，他之前曾在岚山小寺中修行几十年，未有半点私心杂念，总以为时光荏苒，终有一日会圆寂高升，留得名号扬民间。

一日，有一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上山，跪拜老僧，说自己被幻象所困，不得安生，希望老僧祛除保佑。老僧慈悲为怀，接纳了他，并允许他带发修行，是为自己的弟子。但时间不多，老僧发现自己再也不能静心礼佛，闭上眼睛，脑海里全然是少年俊秀模样，睁开眼睛，视线也不自觉地落到少年身上。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啊！”他一辈子虔诚佛法，一丝一毫都未有所失，如今年老体衰，想来时日无多，难道充盈杂念，功亏一篑不成。

少年因被幻象所困，茶饭不思，日渐消瘦。“也许我还是回家吧，多谢大师数月招待。”

听到他要走，老僧不情不愿，不听劝说，让他多留几日，自己一定会想到办法，帮他恢复健康。结果半月过去，少年身体支撑不住，一命呜呼。老僧抱着少年身体痛哭流涕，只恨自己私心太重，导致少年错过其他治愈机会。

少年的小厮发现主人暴毙，赶紧下山给家人报信。而老僧抱着少年遗体，却心情不宁，这是他第一次碰触到少年躯体，但可惜的是人死灯灭，埋入地下后被尸虫所食，腐烂殆尽。不知从哪里来的念头，老僧背着众人，偷偷将少年从后门背出寺院，来到不见人影的深山老林中，解开少年衣衫，花了几天工夫将少年吞食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