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般若

星野离尘但我不会归附任何一方，只想独善其身。

凤麒为什么？

凤麒急了。

星野离尘冠礼是成人之资，行了冠礼，方可治人。圣上虽然聪慧，但心急气盛，亲政之时必定率先发难，那是他的劫数。我如果还算看重自己性命的话，就该离着这场政变远一点。

凤麒唉声叹气，怏怏不乐起来，平日里他总是跟二舅北宫攸宁这奔那跑，哪里热闹哪里凑，哪晓得上面这些权力争斗，而自己的弟弟，只有十五岁，已经过起了如此枯燥无味的生活，真是可怜啊。这一刻，他甚至开始感谢当年外祖父没有把自己弄成太子，从而免受俗礼之扰了。

凤麒那你的愿望就是当官，享受厚禄，还能保全自身？

凤麒试着问道。

星野离尘对一个乡下出来的下层人，想要爬上高位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星野反问，

星野离尘即使贵如摄政公，难道不是想要享受荣华，保全自身，惠及后代。

凤麒看来你跟他们都一样呢。

凤麒叹气。

星野微笑，嘴角弯起，狭长的双目使他更有狐狸之态，

星野离尘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期盼自己在寿尽之前可以一窥一二。

凤麒是何？

星野离尘阴阳之根源。

凤麒皱起眉头，并不太懂，但也觉得或许跟比丘们所追求的发现生命的真相，超越一切红尘烦恼，达到究极解脱类似吧，

凤麒那何为阴阳呢？

星野侃侃而谈，

星野离尘阴阳，是万物孕育、发展、衰退的动力，它一体两面，彼此互藏，相感替换。阴阳相合，则万物生长，在天形成风、云、雷、雨各种自然气象，在地形成河海、山川等大地形体，在方位则是东、西、南、北四方，在气候则为春、夏、秋、冬四季……

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觉得很玄妙的样子，凤麒看对方滔滔不绝的模样，心想这算是对方真正热爱的东西吧，要不然也不会这般眉飞色舞，说得天花乱坠。

星野离尘就算一个小小的庭院，

星野指着亭下对凤麒说道，

星野离尘也是在模仿自然，沙地为水，代表阴，巨石为山，代表阳。园艺师在无意当中，也是在追随阴阳协调，万物合理，以求……

说着说着，他住口了。

凤麒看去，原来不远处有两位大人物款款而来，一位是大纳言北宫陆离，五十多岁年纪，个头不高，有些干瘦，却写得一手好字，重建的紫宸殿匾牌便是他奉父皇之命写就的，还有人说他是朝歌王朝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书法家。虽说也姓北宫，但出身北宫午家，因其家族居于南，所以称为午家，而外祖父一系出身北宫子家，因家族居于京中北边，所以称为子家。

午家是北宫氏最先发迹的，位极人臣，可后来因为晴子之变，天尊开始疏远午家，注重培养子家。可结果嘛，有点培养过了头，皇室权力也慢慢被架空了。而午家虽依然身处贵族之列，可官位最高的太政大臣、左大臣和右大臣之位已经与他们无缘，像北宫陆离坐上的大纳言之位，怕是他们一族族长这辈子能爬到的最高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