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往事

这件往事，应该从璟歆五岁那年讲起。当时璟歆刚五岁，平时喜欢在宫里东走西走地玩，而当时的永瑆，因为生母的缘故，被送到太妃那儿抚养。宫里一贯是拜高踩低的，永瑆几乎是皇上冷落的皇子，而且又只是寄养在太妃膝下，因而内务府对这位皇子也不是那么殷勤，永瑆自知处境，一直很小心谨慎，每日除了去上书房，就是呆在屋子里。这一天，永瑆从上书房出来之后，在御花园一处偏僻些的地方迎面遇上了几个宗室子弟，他们也都知道这位十一阿哥不得皇上宠爱，而且生母又被废，在上书房就常常嘲笑欺侮他，这次对他也极尽嘲笑讥讽，永瑆只是默默听着，身后的小太监也不敢多说什么。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忽然上前扯住永瑆的衣袖，笑道：“你们看，这袖子都脱线了，这么寒酸的衣裳，还穿着，当真是丢脸！哎，你不是皇子吗？怎地落魄至此呢？永瑆又气恼又窘迫，他的衣裳都是旧旧的，有几处脱线拔丝的，如今被这么当众揭出来，怎么会不尴尬呢？几个孩子还在自顾自地哄笑，永瑆攥着拳头，直接冲着他们打了过去。旁边跟着的几个下人见状，连忙上前去拉架，永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脸上几处擦伤，衣裳也刮破了几道，正当混乱时，一个声音响起：“公主在此，谁敢放肆！”大家纷纷停手，永瑆也向身后看去，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带着几个下人站在身后，一个姑姑模样的宫女一边护着小女孩，一边出言喝止他们。几个宗室子弟认出了这是和孝公主，连忙行礼请安，永瑆这才知道，这就是宫里人人都会说起的和孝公主，满月时就封了固伦公主，是皇阿玛的嫡亲女儿，深受皇阿玛和其他人的宠爱。当时这个妹妹就朝他走了过来，轻声问道：“你是谁？脸上的伤疼吗？”永瑆以为她和那些人都一样，只是看自己的笑话，脸上冷冷地不说话，一旁的小太监连忙答道：“回禀公主，这是十一阿哥。”璟歆甜甜一笑，说道：“啊，你是我的哥哥，对吗？”永瑆依旧不说话，岚心连忙低声跟璟歆解释了几句。璟歆看向另外几个人，板着小脸，问道：“那你们都在做什么？”之前那个带头嘲讽永瑆的连忙答道：“公主明鉴，都是十一阿哥仗势欺人，无法无天，实在有辱斯文。”璟歆轻笑一声，唤过灵月道：“灵月，这件事一会儿去告诉皇额娘，本宫倒想看看，与皇子打架，该当何罪！本宫的兄长，也是你们这些人可以随意欺负的！”璟歆故意端着公主的架子，一口一个本宫，该当何罪的，灵月忍着笑，一一扫过那几个人，说道：“公主，奴婢明白。”几个人脸色都白了，此事若是捅到皇后娘娘那里，他们必定难逃罪责，欺侮皇子，这是藐视皇家的罪名啊！璟歆也不待他们反应过来，拉着永瑆就离开了。永瑆知道这个妹妹是替自己出气，表情缓和了一些，璟歆一路将他带到了翊坤宫，正好有太医在宫里替皇后娘娘请平安脉，便替他涂抹了药，永瑆也见到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善可亲，不仅替他罚了那些人，还特意吩咐了内务府以后要好好对待他，就像皇后娘娘说的，“主子就是主子，凌辱主子的人，也就不中用了。”之后，璟歆有时还专门去太妃那里找他玩，还经常将一些好吃好玩的带给他，璟歆，算是小时候的他的心里的一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