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搜查过后,路垚更是确定了点传师之死的这起案子并非意外了,他也将案件的嫌疑人锁定在了点传师之子李丹一的身上。
关键的一点就在于,那个潜逃的李丹一放着家里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不带,独独带走了案发时那条所谓能连接天神的通神索。
那条破绳子一文不值,他为什么一定要带走它?
细想之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绳子里藏着秘密,要么这绳子根本就是作案凶器,或许案发时就是凶手在绳子上做了手脚,从而导致了点传师的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案子就是一起预谋杀人了。
事后,林朝夏对死者点传师的尸体进行了一次全面的尸检,结果发现这个点传师的的确确是摔死的,在死因上没有什么疑问,但是......
经过尸检,她发现死者竟然...竟然是个实打实的太监!
所以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点传师家会有那么多宫里的东西了,不过,让人在意的却不是这个,你说如果这个点传师是太监,那他哪里来的儿子?
这样看来那个李丹一肯定不是点传师的亲生儿子了。
点传师家后院。
路垚和乔楚生再一次来到点传师家进行搜查。
这次,路、乔二人在后院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地窖,路垚正打算要下地窖里去探查一番,正这时,林朝夏带着尸检报告来找路、乔二人。
路垚看完验尸报告后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
路垚“搞了半天他原来是个太监,我说他家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宫里的宝贝呢。”
林朝夏“最重要的一点是,从尸检报告中我们可以得知,那个李丹一不可能是他亲儿子。”
路垚“给太监当儿子,换谁心里都不乐意吧。”
路垚撇撇嘴说。
乔楚生“行,既然儿子找不到,那咱们就先找他老子吧,那个时候的太监出宫肯定会有记录,顺着记录查应该能查到点什么。”
乔楚生又道。
路垚“怎么查?他出宫后肯定改过名字啊。”
林朝夏“谁说要查人啦?我们可以查别的呀。”
林朝夏笑了笑说。
路垚“什么意思?”
路垚不解。
林朝夏“当然是查他家里的那些宝贝咯,那些可都是宫里的货,只要查一查宫里当年的赏赐记录,顺藤摸瓜,怎么着也能查出点什么来吧?”
路垚听罢,立马拉着乔楚生要走。
路垚“那还等什么呀,咱赶紧回去查啊。”
乔楚生“可你刚才不是说要先下那个地窖里看看吗?”
路垚“时间紧任务重,咱还是先去查查别的吧。”
乔楚生“那要不我另外叫一批人替你下去探探情况?”
乔楚生又问。
路垚“没事,暂时不用,地窖又跑不了,是吧,咱改天再来看也是一样的。”
路垚说完,拉着乔楚生离开了后院。
经过路垚等人的调查后发现,原来那个点传师的原名叫作李长蒙,是江苏扬州人,宣统元年离宫之后改名为李蒙,而且在民国三年以后加入了通神会,并收养了李丹一。
查完了信息后,林朝夏再一次回到了李蒙家的后院。
她是尾随路垚来的。
先前她早就看出路垚有些奇怪了,所以她才偷偷跟来,为的就是想看看这个路垚要搞什么鬼。
她躲在附近的角落里,只见路垚直奔后院里的那个地窖而去。
她想:路垚怎么那么在意那个地窖?难不成里面有什么宝贝?他是想来盗宝?
路垚刚打开地窖门,林朝夏就从附近的角落里现身。
林朝夏“路三土,你干嘛呢?”
林朝夏板着一张脸问路垚。
路垚明显被突然出现的林朝夏给吓到。
路垚“林法医?怎么是你呀,好巧啊,在这儿都能遇见你。”
林朝夏“别转移话题,说,你来这儿干嘛呀?该不会是来偷宝贝的吧?”
路垚“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
路垚心虚的眨巴眨巴眼睛。
林朝夏“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底没点数?”
路垚一听这话,心想肯定是瞒不过去了,只好摊牌。
对,他就是来盗宝贝的。
路垚“那这样吧,这下面要是真有什么宝贝,咱俩对半劈行了吧?”
呵,真让她给猜对了,这家伙还真想来盗宝贝啊。
林朝夏笑了一声,心想:他这是要公然贿赂我啊。
林朝夏“不行,除非......”
林朝夏顿了顿。
路垚“除非什么?”
林朝夏“要是真找到宝贝,你四我六,怎么样?”
林朝夏坏坏一笑。
路垚听罢,不由得嘴角抽搐。
他是真没想到啊,这林朝夏竟然比他还贪。
路垚“你怎么比我还贪?行行行,那就这么定了。”
虽然心里不怎么乐意,但没办法,有总比没有好吧。
为了保险起见,林朝夏先让路垚待在上面,由她打头阵先下地窖里摸摸情况。
地窖里黑乎乎的,不过借着一点月光,勉强还能看见些东西。
当然,宝贝是绝对没有的。
路垚“怎么样,下面什么情况?”
路垚蹲在地窖边上,问地窖底下的林朝夏。
林朝夏“这里哪有什么宝贝啊,空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林朝夏回了一句。
路垚“不可能呀,你再仔细看看。”
路垚又道。
听了这话,林朝夏又开始重新翻找。
没一会儿,路垚突然也下了地窖,顺带还关上了地窖的门。
此时地窖里黑乎乎的完全看不见了。
林朝夏“哎你下来干嘛,怎么还把地窖门给关上了?”
林朝夏不解的问。
路垚下了地窖摸索着来到她身边,小声回应她道:
路垚“嘘,好像有人来了。”
在路垚的提醒下,林朝夏下意识的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过了好一阵子,好像什么动静也没有。
林朝夏“应该没人了吧?”
林朝夏小声的问身侧的路垚。
路垚“不知道哎,好像没动静了。”
路垚回应她。
林朝夏“你别动,我上去看看。”
她又道。
说着,林朝夏便摸索着小心翼翼的爬上了梯子。
到达地窖门顶时,她推了推地窖的门,可地窖门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似的,怎么也打不开。
林朝夏“这门...怎么打不开了?”
她道。
路垚“不会吧?是不是你力气太小了?”
路垚听罢,心里隐约有点慌。
力气太小?
怎么可能,就算她力气再怎么小,也不会连个地窖门都打不开吧?
她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林朝夏“不行,是真的打不开。”
她对路垚道。
路垚“你让我试试。”
林朝夏听罢嗯了一句,她慢慢下了梯子,换路垚上去。
但不过换谁来试,试多少次,这地窖门始终是打不开的。
无论路垚使出多大的劲,这门依旧是一动不动。
林朝夏“你别费力气了,我想这应该是个弹簧机关门,这种门一旦关上,就只能从外面打开了。”
林朝夏坐在地上对路垚道。
路垚“你说他这地窖里也没宝贝,干嘛还弄个机关门啊,又不是防贼,难道他是用来关人的?”
林朝夏“关谁?关我们俩个么?”
林朝夏突然打趣道。
路垚听罢,不禁笑出声来。
他真不知道是该说林朝夏心大,还是该说她幽默。
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她竟然还能保持镇定,这要是换作一般女孩子,早吓哭了吧。
路垚慢慢走下梯子,摸索着坐到林朝夏身旁,
路垚“这里这么黑,什么也看不见,你不怕吗?”
他好奇的问林朝夏。
林朝夏“不怕啊,你呢?”
林朝夏回答的很轻松。
路垚“有...有点。”
林朝夏听罢笑了笑,又对他道:
林朝夏“那你试着把眼睛闭起来,在脑子里想着夜空里又圆又大的月亮,然后深呼吸三次,再慢慢把眼睛睁开。”
路垚听了这话,照着她教的法子慢慢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之后又将眼睛睁开。
说也奇怪,这看似普通的一个举动,在这时竟然那么管用。
他好像真的一点都不怕了。
路垚“好像挺管用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办法的?”
他问林朝夏。
林朝夏轻叹了口气,回应道:
林朝夏“小的时候啊我常常四处流浪,有时被人欺负了,就会找个黑暗的地方躲起来,刚开始很怕,可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路垚“你父母当时为什么要丢下你啊?”
他又问。
路垚这话一问出口,林朝夏顿时沉默了。
林朝夏“这也是我想问的。”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说道:
林朝夏“如果哪天还能再见到他们,我一定会问个清楚,为什么要丢下我,是不是我哪儿做的不好,惹他们生气了?”
听了她说的这些话,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愫在路垚的心里头滋生发芽。
他忽然觉得他开始怜悯起这个表面看似活泼开朗,可实则内心孤独的女孩了。
但那样的感情又或许不是怜悯和同情,而是别的什么。
他也说不明白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林朝夏“哎,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该不会也跟现在一样这么贪钱吧?”
林朝夏吸吸鼻子,突然问起路垚来。
路垚“才不是呢,我小时候可乖了,大家都很喜欢我的!”
林朝夏“那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林朝夏又问。
路垚“都是生活所迫。”
路垚叹了口气,无奈道。
林朝夏“生活都对你做了什么啊?”
黑暗里忽然传来林朝夏的笑声。
明明是与往日一样的笑声,却不知怎的,在这样的环境下竟能让路垚如此安心。
俩人继续愉快的聊着童年轶事,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林朝夏渐渐有了困意。
黑暗中,路垚的肩头忽然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周突然好安静。
他轻声唤了唤林朝夏:
路垚“林法医?”
没有人回应。
路垚缓缓伸出手来摸了摸他肩头上的硬物,那是一张软软的脸蛋。
应该是林朝夏倒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路垚触碰到那张脸的一瞬间,手指像是触了电似的,麻麻的。
他的手指又探到了她的鼻息,那一阵气传到他的手上,却让他更加方寸大乱。
路垚的心跳好似快了一些,脸颊也有些燥热,他想,他应该是脸红了。
路垚“乔楚生说得对,你的确是个招人心疼的姑娘。”
他喃喃自语道。
漫漫长夜,俩人相互依靠着。
路垚闭上眼睛,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