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从雷蒙德家探查完回来,刚回到巡捕房,就见乔楚生神色异样的坐在探长办公室的屋外。
路垚“哟,乔探长,看你这神色是二人世界没过好?”
路垚打趣道。
乔楚生听罢,随即白了他一眼。
乔楚生“你小子要是再多句嘴,信不信我把你报酬全扣了?”
路垚“哎别别别,有事好商量,好商量,我闭嘴就是了。”
论怂,路三土是认真的。
乔楚生“你不是去查那个雷蒙德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乔楚生问。
路垚“管家说雷蒙德出去云游了。”
乔楚生“哦~所以就是什么都没查到?”
路垚“谁说的。”
乔楚生“那你查到什么了?”
路垚“我在他家的烟缸里发现有新灰,说明他刚离开不久,垃圾桶里有个信封,应该是装请柬的,上面有清远阁的标志,我想雷蒙德他应该就在那儿。”
乔楚生“那你怎么不去啊?”
路垚“那种地方是个私人会所,没有请柬进不去的,所以只能靠你了。”
一听说要去见那个雷蒙德,乔楚生顿时神色骤变。
乔楚生“我不去。”
路垚“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乔楚生“没过节,我就是不想看见他。”
乔楚生没好气的说。
然而路三土并不相信。
要说没过节才有鬼了。
路垚“你挨过他欺负?”
路垚试探性的问。
乔楚生“别问了,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路垚“行,你不去算了,那我找林法医去,论人脉,咱这个林大法医也不比你差吧,到时我就让她把上次那个土豪一块叫上。”
路垚佯装要走。
乔楚生见状,立马将他拦了下来。
乔楚生“哎哎,你给我回来!别瞎闹。”
路垚“所以你到底跟他有什么过节?该不会...跟林法医有关吧?”
看刚才提到林法医时他那个样子,路垚掐指一算,这事肯定跟林朝夏有关。
这世上能让乔大探长露出这副神色的事情没几件,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可能了。
为了防止路垚跑到林朝夏那儿乱说瞎闹,他只好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给了路垚。
乔楚生“你还真聪明,那个雷蒙德以前戏弄过朝夏,我后来没控制住情绪,打了他一顿。”
路垚听完乔楚生说的这事,笑着打趣并为这个英雄男儿乔探长送上了掌声。
路垚“酷啊,英雄男儿为红颜啊这是。”
他是真没想到啊,这乔楚生竟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事。
还真是痴情。
乔楚生“这件事你得保密,可别跟朝夏提,她不知道这事儿。”
路垚“我是那种出卖兄弟的人吗,放心,我保证就烂在肚子里,不过,你要是因为这事就查不了叶歌蕊这案子的凶手了,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乔楚生“那你想怎么着?”
路垚“要不你就跟我一块去查查呗,要是这事真和那个雷蒙德有关,你把他抓进巡捕房,不正好也能出出气?”
听完路垚说的,乔楚生低头思忖了一会儿。
乔楚生“说的有道理,那走吧。”
还没等路垚反应过来,乔楚生就先一步走开了。
清远阁。
雷蒙德正在公开展览叶歌蕊的画作。
路垚从现场餐桌上顺了几块糕点,然后走向雷蒙德。
路垚“雷蒙德先生,在下路垚,恭喜恭喜啊。”
雷蒙德“何喜之有?”
雷蒙德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路垚“这批画价格翻了这么多倍,您这笔受益不小啊。”
雷蒙德“如果可以,我愿意画一千倍的价钱,把歌蕊的命换回来。”
雷蒙德突然表露出一副很悲痛的样子来。
乔楚生听了雷蒙德这一番说辞又看了他这一脸神情,心里不禁暗讽。
说的可真好听啊,这老家伙当年戏弄林朝夏的时候,也是张口闭口都是钱,这副德行,真让他看不下去。
乔楚生“雷先生现在有空吗?如果有空,就请跟我去巡捕房走一趟,我怀疑叶歌蕊的死跟你有关,请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乔楚生板着一张冷脸道。
听完乔楚生的话后,雷蒙德神色大为不悦,皱了皱眉头。
现场气氛极其紧张。
路垚见乔楚生一上来就要把雷蒙德拉去巡捕房,简直惊呆了。
天哪,你乔楚生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他路垚怕啊,要是因为这事惹怒了雷蒙德,之后背锅的人还不是他路垚?
路垚“那个,不好意思啊雷蒙德先生,乔探长在跟您开玩笑,您别介意。”
路垚说完,便把乔楚生从雷蒙德的面前拉走。
他将乔楚生拉至一旁。
乔楚生的脸上此刻只写了两个字:恼火!
路垚“你疯了啊,无凭无据的你拿什么抓他?你不能因为林法医的事就这么不理智啊,咱这是办案,不能掺杂私人情绪的,你是探长,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再说了,这个雷蒙德可是沙逊的合作伙伴,没凭没据的,就是你家老爷子也不敢动他啊。”
路垚十分无奈。
乔楚生“我知道,可我一看见他那张脸,我就恨不得现在就拿铐子给他拷上。”
乔楚生咬牙切齿道。
路垚瞧着乔楚生此刻满脸恼火的模样,不禁嘴角抽搐。
啧啧啧...还别说,这林法医对他的影响可真大。
他正想再多劝几句,却在这时,清远阁突然着起了火来,在场众人无不慌张,现场一度失控。
所幸这一场火被及时扑灭,这才没有人员伤亡。
只是...现场展出的叶歌蕊的画作倒是被烧毁了不少。
由于画作损毁严重,雷蒙德只好暂停了这场画展。
听闻了清远阁失火的消息,林朝夏吓得急忙忙的赶来寻找乔楚生。
乔楚生和路垚正在着火点查看现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林朝夏“老乔!老乔!你没事吧?有没有怎么样啊?”
林朝夏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一见着乔楚生,林朝夏就立马拉着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看了个遍。
她那着急的样子可把乔楚生逗笑了。
难道她以为乔楚生的运气那么差能被烧死在这里不成?
乔楚生“好了,我没事,你别担心,还没娶到你呢,我怎么忍心先让你守寡?”
乔楚生笑着说。
被他这么一说,林朝夏的脸颊又红了。
这个乔老四,怎么总是在正经的场合跟她说这些不正经的?
真是白为他担心了,现在看来,他是好的很嘛。
林朝夏“谁、谁担心你?我是心疼这些画。”
林朝夏白了他一眼。
看着这小两口在着火现场打情骂俏,路垚真无奈了。
早知道他就不该来,这电灯泡可不是好当的。
路垚“林大法医,你有没有同情心啊,我跟乔探长一块在现场哎,你就只担心他有没有事?”
林朝夏“看你现在活蹦乱跳油嘴滑舌的,能有什么事?就算你真有事,一不小心被烧死了,放心啦,我可是法医,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尸体的。”
朝夏打趣路垚。
虽然路垚和乔楚生没出什么事,可屋子里那些画...
话说这一幅画至少能卖五千大洋呢,多贵啊,现在毁成这样,唉,真是可惜了。
林朝夏“哎对了,这清远阁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呢?”
路垚“是啊,好端端的当然不会着火,除非是有人故意纵火。”
路垚一边说,眼神一边看向屋外。
屋外,雷蒙德和一位客人正在谈论画的事情。
乔楚生等人走了过来。
雷蒙德见了林朝夏,一脸笑意。
雷蒙德“林小姐,好久不见。”
林朝夏实在是不想看见这个雷蒙德,就下意识的往乔楚生身后躲了躲。
乔楚生也下意识的挡在林朝夏的面前。
乔楚生“雷蒙德先生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我想她应该不想见到你吧?”
他冷着脸对雷蒙德说。
路垚“雷蒙德先生,这哄抬画价您可真的是高手啊,但是...纵火也是罪。”
路垚微微一笑。
雷蒙德“你什么意思?”
雷蒙德眼神闪了闪。
乔楚生“我们什么意思,你自个儿心里没点数吗?”
乔楚生说着,举起了雷蒙德的手,只见雷蒙德的手指上沾着些白色粉末。
巡捕房审讯室。
乔楚生和路垚把雷蒙德以故意纵火罪带回了巡捕房审问,但雷蒙德态度嚣张,坚决称,在他的律师来之前他什么都不会说,这可把乔楚生可气坏了。
这老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啊。
乔楚生气的刚想对雷蒙德动粗,幸好被一旁的路垚给拦了下来。
路垚“别忘了你现在是租界巡捕房探长,注意点身份,他交给我来审,你别说话。”
路垚说完,又看向雷蒙德,道:
路垚“雷蒙德先生,关于清远阁失火情况我们已经查明,油画周围被人撒了易燃的松香粉末,这些粉末可跟您手上的成分一致,对此,您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雷蒙德“就凭这个,你们就认定是我放的火?”
路垚“当然不止这个,案发现场我们提取到的脚印跟您的鞋码也一致。”
雷蒙德“那又能说明什么?大家当时都在看画,留下脚印也很正常吧。”
路垚“可是这个脚印周围,有一圈松香的痕迹,您怎么解释?别人留下的脚印都是普通脚印,只有您留下的这个与别人不一样,这也就是说撒完松香您踩过,脚印着火受热才会变成这样。”
雷蒙德被路垚这么一说一问,完全乱了阵脚,却仍旧不肯承认纵火,也不承认杀叶歌蕊的罪行,同时还大喊大叫着要找他的律师。
乔楚生捺不住这暴脾气,差点又跟他动起手来。
路垚见状,只好先把雷蒙德弄走了。
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指正雷蒙德犯杀人罪的直接证据,实在不好再接着往下审问了。
乔楚生看着雷蒙德被带走,心里总有一种不甘心。
要是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狠狠的揍那个老家伙一顿。
路垚“我跟你说,在没找到证据之前,你可千万别找人在牢里揍他。”
路垚看着乔楚生这一脸烦闷,大概也猜到他在想什么了。
乔楚生咬着牙,回应了他,那表情简直可怕极了。
乔楚生“放心吧,等定了他的罪,我会亲自上的。”
路垚被乔楚生的表情给吓到,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的看着他,道:
路垚“就为了一个林法医你至于吗?”
乔楚生和路垚走出审问室时,正巧迎面撞上了林朝夏。
话说,这还是她头一回进这个审问室里来呢。
林朝夏“我刚才在外面听见那个雷蒙德大喊大叫,什么情况?你们不会对他严刑逼供了吧?”
路垚“怎么可能,这可是租界,我们怎么会干这事。”
路垚看了看乔楚生那张脸,尴尬的笑着摆了摆手。
今天要不是他在旁边陪着,说不定这事还真有可能发生呢。
林朝夏显然是并不相信,
呵,得了吧,你路垚是不会做这事,可某人就不一样喽。
想到这儿,林朝夏瞥了乔楚生一眼。
对,他就是那个某人。
路垚“你放心吧林法医,刚才是我审的。”
方才要真让这个乔大探长继续审,现在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
你是不知道,乔楚生看雷蒙德那眼神,简直就是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林朝夏“那审出什么了吗?”
林朝夏问。
乔楚生“纵火案他是逃不掉了,但这个杀人案,有点悬。”
乔楚生板着张严肃的脸,双手叉腰回应道。
林朝夏瞧着乔楚生此时的这个样子,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
心想:这家伙到底跟那个雷蒙德结了什么梁子啊,能让他堂堂乔四爷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