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婆母呵呵,哎呀,没想到啊,你是如此通透之人。
被和珍戳破了心思,顾家婆母也不再畏畏缩缩,拐弯抹角
顾家婆母也罢,那我就直说了,我这都厚着脸皮,求到晚辈头上来了,实在是没有法子。
说着,看向和珍,一脸谄媚。
顾家婆母元若那边,若是直接去说,怕他一口回绝,便没了回旋的余地,这不才求到你这来了吗。
和珍温婉的笑了一下,心中依旧警惕。
申和珍这。。事关朝政,我也是不懂,我家官人从不同我讲这些,只怕我是帮不上忙了。
顾家婆母不不不,我啊也不求你在元若面前能帮我求情,只求你能替我们家那两个业障说几句好话,让那牢里的人,别太为难他们。
顾家婆母说着,便哭了起来。
和珍见状,转头示意丫鬟倒茶。
申和珍大娘子,切莫哭坏了身子。
申和珍来,喝口茶顺顺气。
和珍亲自将茶端到顾家婆母面前,那顾家人见和珍都做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哭诉下去。
只得悻悻擦了擦本就没有什么眼泪的眼角,接过茶盏。
见顾家婆母止住了哭诉,和珍继续说道。
申和珍我家官人,只管查问诉讼,这刑狱之事,他从不过问。我看,要是要让牢里关照,还不如去求顾将军到方便些。他同衙门那边更近呢。
顾家婆母要是行的通啊,我还用腆着脸,求到你这来吗。
和珍想了想,转一转眼珠,计上心头。
申和珍诶?大娘子不知道吗?京城当初传得沸沸扬扬,说我家官人,同你家盛大娘子,有旧呢。
申和珍这样一来,我家官人怎能再和你家扯上关系,躲还躲不及呢。
和珍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笑着看着顾家婆母。
见顾家婆母闻言微愣,便继续说道。
申和珍我虽是在汴京长大,却几乎很少出府,对外面的世界所知甚少。便去打听了一下,我家官人同你们家的盛大娘子,不过是童年的时候在书塾里面读过几天书罢了,就被传成这样,可见人言可畏啊。
顾家婆母是。。是啊。。说的是啊,你呀是个明白人。
顾家婆母没有想到,和珍会提这档子事,许是听了和珍的口气,觉得有了这层关系,和珍就会对顾家心存芥蒂,于是忙与盛明兰划清关系。
顾家婆母你可别介意,这些事我们顾家也是在盛明兰嫁过来之后,才知晓的。
申和珍无妨
申和珍听说,真正和盛大娘子有关系的,是太医院的贺家?说是要下定过礼,不知怎么的又变了卦,嫁到你们家去了。
和珍看着顾家婆母,顾家婆母见和珍句句犀利,便目光躲闪,话说不出一句。但和珍依旧捕捉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和嘲讽。
申和珍这个小庶女,可真有一套,汴京之内,真是藏龙卧虎啊。
面对和珍的步步紧逼,顾家婆母终究是坐不住了,连忙起身。
顾家婆母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情要赶去做,就不多叨扰了。
申和珍大娘子哪里的话。
示意丫鬟去送了送顾家婆母。
和珍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丫鬟就回来了。
丫鬟这顾家人听到自己家的丑事,怎么还兴高采烈的?
和珍语气比起刚才,突然冷下了大半截,
申和珍捏住了人家的把柄,岂不快活?
丫鬟要说这盛家小娘子也算是个人物了,还和姑爷一同打过马球呢,姑娘都不知道姑爷会打马球。
申和珍别说了,那会儿,咱们还没出申府呢。
和珍突然失了兴致,不想再说下去了,径直走进房门。
「卧房」
把门关上后,和珍就犹如脱力一般,缓缓靠着门坐在地上。
心中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难受异常,喘不过气。
深吸了一口气,和珍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坐下。
“看来这明兰即使嫁入侯府,这日子也不好过。”
和珍坐在床边,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一时失神,喃喃自语。
申和珍要是我两年前没来这汴京,说不准,我兴许真的会为了官人,来对付你。
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书案旁坐下,苦笑道。
申和珍可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为了他去对付你呢。
申和珍希望以我绵薄之力,能助你一些。
和珍想了想,拿起了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申和珍你开心了,官人他,也会开心吧。
「书房」
自从上次的事情,和珍就再也没去过齐衡的书房,不为给小公爷添茶倒水,看着齐衡忙碌的身影,叹了口气,
不为哥儿,你这样对申三姑娘,是不是不太好?
齐衡身形一顿
不为您和盛六姑娘的事,毕竟不是她的错,不为不明白,哥儿之前对三姑娘印象这么好,怎么三姑娘一嫁过来,您就对她这么冷淡呢?
齐衡抬起头,若有所思。
齐衡我知道这样对她不公平,可。。。
齐衡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的确,就像不为说的,他和明兰的事,怎么算都算不到和珍的头上。
可是齐衡就是会不自觉的在意,在意她给明兰的簪子上的那句话。
齐衡一直觉得明兰是因为和珍那句话,才打的退堂鼓,钻进这个牛角尖里,齐衡这么久就是出不来。
想不出来,索性就不在继续想了。
齐衡罢了,今天府中都有些什么事?
不为哦,顾家的婆母来过。
齐衡顾家?
不为嗯,来找申大娘子,似乎是为了顾家入狱的逆党而来。
不为顿了顿,话梗喉中。
看出不为的顾虑,齐衡抬眼。
齐衡但说无妨
不为那顾家婆母。。。好像还来送了礼。
闻言,齐衡目光冷了下来,不为见状连忙补了一句。
不为但是申大娘子没收,当场就把礼给退回去了。具体的您还是听当时房门外的小厮说吧。
听说和珍把礼退回去,齐衡脸色松了松。
齐衡去把那小厮找过来。
小厮来后,把和珍在白天同顾家婆母说的话,几乎分毫不差的复述了下来,其中也包括有关盛明兰的言论。本来齐衡在听到小厮前面说的话时,眼里透出赞赏和一丝柔和,但听到后面,突然脸色又冷了几分。
不为看情况不妙,连忙遣走了小厮,齐衡没再说话,只是冷冷的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文案,不为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不为衡。。衡哥儿?
齐衡原来,她跟那些争风吃醋的毒妇,没甚区别。
不为哥儿,大娘子不是这样的人,这中间兴许有什么误会呢,您还是不要多心的好。
其实在不为心中,还是挺喜欢和珍这个大娘子的,从一开始见到她,就觉得和珍这个人温柔,随和,知书达理,丝毫没有其他大小姐那样,对他们这些下人说话,趾高气扬,居高临下。
对于明兰和齐衡,不为只觉得他们是有缘无分,后来齐衡被迫娶了县主,那县主自从嫁入齐国公府,府中就没安生过一日。
且不说县主对丫鬟小厮颐指气使,挑三拣四,就连不为这个从小就跟在齐衡身边的伴读,也是丝毫都不客气。
最重要的是,对齐国公和平宁郡主,这个县主也没有丝毫敬重之心,从未尽过儿媳应尽之义务。
就连对齐衡,都是有极强的占有欲,还记得之前有一个丫鬟,在齐衡书房中伺候研墨。
那县主看见,就是就这此事不放,硬说齐衡生有二心,故意留丫鬟在房中伺候,打闹齐国公府,弄得人尽皆知。
现在总算苦尽甘来,相比县主在府中个人心目中的形象,和珍嫁进来简直就是如仙入境。
在和珍嫁进齐国公府之前,府中的丫鬟下人们都终日惶惶不安,怕以前苦不堪言的日子重现,甚至还有几个大胆的,去外面打听和珍的秉性。
和珍进齐国公府的几个月内,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无论是对公婆,还是侍夫婿,亦或是理家务,都无可挑剔。
和珍不仅对下人谦和有礼,平等以对,有时还会主动进厨房帮忙。更是每天晚上不辞辛苦的亲手给齐衡做宵夜,煮安神茶。
齐衡对她不冷不淡的态度,和珍也仿佛并不在意,或者说不会在人前露出丝毫不满,惹人话柄。
心情不好,也不会给他们甩脸色,发脾气。
对齐国公和平宁郡主更是恭敬有加,每日请安问好。
府中事宜也被和珍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样美好的大娘子,不为实在不忍心齐衡对之如此。
不禁替和珍辩护道。
不过齐衡似乎并不想听下去
齐衡无需多言。
「和珍房内」
和珍端着茶具,清扫了一下桌子
申和珍夜深了,你去吩咐厨房,端些茶水和点心送到书房去。
丫鬟姑爷不是说了吗,不用给他送吃的啦。
申和珍他可以不吃,咱们不能不送,不然叫公婆知道了,又要怪我,不知道心疼他了。
和珍慢慢把齐衡的官服熨平后,递给丫鬟。
丫鬟接过官服,
丫鬟姑娘。。。
申和珍嗯?
丫鬟盛家那个庶女的事情,我还要继续打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