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_战争纪元】
第四章_仙女？毒女？
“快醒来……快醒来……”
梦境深处，少女的脸颊被说话人的手轻轻抚摸着。
“……我们约定好了……”
少女突然从梦中惊醒。她正躺在一张草席上，身上盖着被子。
少女坐起身来，环视四周。这是在一个山洞中，但很明显，这个山洞被人精心打理了一番：
周围栽种着一些发着淡蓝色光亮的荧光植物，大约每隔十米便有一株。
洞内被这些植物的光照亮，原本漆黑的石壁看上去呈现着淡蓝色。
地面被五颜六色的草编织而成的“地毯”覆盖着，没被覆盖、裸露出来的部分，也被打磨得十分平整。
少女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右臂和右手都缠绕着好几层绷带、被夹板固定住，吊在自己的右肩上；身上的伤口也都被处理过了。
她又用左手挽起自己的一缕头发，虽被淡蓝光照着，也能看出本色是紫色。
少女的眼神迷离，脑中一片空白……
“你终于醒了。”
从拐角处走出另一位少女：淡蓝色长发垂及腰间，蓝紫色的双眸空灵而通透，额前的中分刘海稍稍带卷。
蓝发少女走到草席前，伸手理顺紫发少女的长发：
“可怜的孩子……”
仰头看着蓝发少女清秀的面庞，紫发少女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姐姐……你是谁？”
紫发少女轻声问道。
听到紫发少女发问，蓝发少女似乎有些惊讶。
“你……能听懂我说话？”
“当然能啊。姐姐的声音……好温柔……”
蓝发少女蹲下身来，盯着紫发少女的脸看了起来。
这下，紫发少女的脸更红了：
“怎么了……姐姐？…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蓝发少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你脸上没粘什么东西，但……你的身上，有太多奇妙的地方了。”
紫发少女听了，先是愣了一会，之后满脸通红，连忙用左手抓紧胸前的衣服，羞涩地说道：
“姐……姐姐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你看了……”
蓝发少女连忙摆手：
“你误会我的意思啦！我不是指那个……罢了，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紫发少女听了，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掉下悬崖呢？”蓝发少女问道。
“我……掉下……悬崖？”紫发少女脑中一片空白，
“我掉下了悬崖吗？我身上的伤也是这么来的吗？”
看到她的反应，蓝发少女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你叫什么名字？”蓝发少女问。
“我的……名字？……名字……”紫发少女很努力地去想，却怎样都想不起来……
“你能想起从前的事情吗？”
“……”紫发少女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蓝发少女站起身来：
“看样子，你失忆了。”
她这样判断道，但似乎对这并不感到意外。
“失……忆……？”
蓝发少女点了点头。
“我去给你煎药，你好好休息吧。”蓝发少女转身便要离开。
“姐姐，我来帮忙……”
紫发少女下意识地回复道，然而，她要起身时，被身体的一股刺痛阻止。
“你右手骨折了，而且肋骨也断了两三根，还是好好歇着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紫发少女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几处被细心包扎的伤口。虽然伤口还会痛，她的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之后的一周里，蓝发少女一直对她悉心照顾，为她煎药喂药、处理伤口、更换绷带、照顾如厕……可谓无微不至。
然而，蓝发少女虽然贴心、温柔，却是个话很少的人。她从未对紫发少女提起过，她是谁，以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住在这山洞里的仙女。”
有一次，蓝发少女笑着说。
紫发少女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地、每天都元气满满地接受她的照顾。
每天，紫发少女都会努力地回想自己的过去。这个过程是煎熬的，有时头会痛得很厉害。
但是，记忆存在空白所带来的痛苦，并不亚于此。
一周之后，紫发少女的伤痊愈了。她还是没能回想起自己的过去，一点都没有。
这天，她第一次从草席上站了起来。
“咦……原来姐姐你比我高一点呢。”紫发少女说。
蓝发少女没有回应她，只是对她微笑着。
“能这么快就痊愈，全靠姐姐的悉心照顾！”
紫发少女说着，顺势抱住了蓝发少女。
蓝发少女先是有些犹豫，之后也抱住她，和她拥抱在一起。
“一般人伤筋动骨，没有几个月是不能痊愈的。我用的药没什么特殊的，恢复得快，和你的体质有很大关系。”
蓝发少女对紫发少女说道。
“才不是呢，都是姐姐的功劳！”紫发少女笑着回应。
蓝发少女的心，此刻因为紫发少女而悸动了。过去一个人生活的她，品尝到了这种名为“陪伴”的幸福……
她开始觉得，眼前这个一直称自己为“姐姐”的少女，真的被她当作了妹妹。
“姐姐，我有个问题……”紫发少女说，
“那天，你对我说，我的身上有很多奇妙的地方，还说我很快就会明白。可是，我到现在还是不理解……”
说着说着，紫发少女红了脸。
蓝发少女轻轻抚摸紫发少女的头：
“之前，你没办法站起来，我很难和你说明。现在可以解释清楚了。”
蓝发少女示意紫发少女跟她走出山洞。
随着离洞口越来越近，荧光植物发出的淡蓝光越来越弱，来自山洞外面的光线越来越强。
两人走到了山洞外面，面前便是那条绵长的溪流，周围四处生长着奇花异草。
“这里好漂亮啊……”
紫发少女一边感叹，一边看向身旁的少女……然而，她惊讶地发现……
“姐……姐姐，原来你的头发是……白色的呀？！”
“诶？……你一直以为是蓝色的吗？！”
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山洞里用于照明的蓝色光，照在少女的灰白色长发上，看上去的确是蓝色无疑……
“这里名为‘断魂沼’。”
白发少女说道。
接着，她领着紫发少女，来到一片开阔的地方。
这块地被藤蔓编织的矮围栏圈了起来，中间被溪流穿过，内部分成了十几小块，每块都种着不同种类的花草。
“这里便是我发现你的地方。”白发少女说着，伸手指向其中一小块地。
“……我掉在了姐姐的花园里？”
白发少女沉默了一会，对她说：
“称不上花园……”
紫发少女看着园子里的各类花草，似有所想，却又闭口不语。
两人走进去，停在了一块光秃秃的地前面。在这块地的一角，开着几朵灰色的花。
“当时，你就倒在这里。”白发少女说。
她示意紫发少女抬头向上看。
紫发少女被眼中的景象吓了一跳：
上方大约二十米的地方，盘踞着不知有多厚的浓雾，完全遮住了天空。
“这是……什么？……雾怎么会悬在半空？”
“这不是一般的雾。”白发少女说道，
“这雾中有大量的神经毒气。吸入它的人，会五感尽失、丧失心智——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状态。这雾气一直都不会消散，把这谷底与上面隔绝开。”
紫发少女看着空中的这层危险的毒雾，陷入了沉思。
“这里是谷底…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你再跟我来。”
白发少女又带她到了另一处地方。
这里有十几座坟墓，每堆坟土上都放着一个花环。
“这些都是在你之前，从上面掉到这里的人们。每个人都摔的血肉模糊……”
紫发少女露出悲伤的眼神，默默低下了头。
“现在，你明白了吗？”白发少女问。
“嗯，”紫发少女轻轻点头，
“同样是从上面掉下来，我却只是摔断了胳膊和肋骨……穿过了毒雾的我，五感却很健全，只是失去了记忆……”
白发少女微微一笑：
“其实还有一点。在我发现你的那块地上，开出的那几株花，那是被你的血浇灌以后才开出来的。”
“诶？……”紫发少女被吓了一跳。
“这就是我说你的身体‘奇妙’的原因……”
白发少女说到一半，又在紫发少女耳畔低声轻语：
“不过呢……至于那个方面，我处理你身上伤口的时候看见了呢，平平的，还蛮可爱的~”
紫发少女瞬间羞得不成样子，双手护在胸前：
“姐姐！你又在拿我开心！！”
看着她羞涩的样子，白发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就在这时，紫发少女背对的方向，钻出一条黑蛇。
“！”
白发少女注意到它，一把将紫发少女拉到身后，护住了她。
紫发少女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险些跌倒。
“姐姐的力气……好大……”她心想。
黑蛇一边紧盯着二人，一边缓缓靠近……注意到黑蛇后，紫发少女突然大喊：
“姐姐当心！这蛇带有剧毒！”
白发少女听了，先是惊了一下，随后马上把注意力放回到黑蛇身上。
她从腰间掏出两支蝴蝶镖，向黑蛇掷出。两支飞镖，一发击中蛇头、一发击中蛇腹，干净利落。
下一秒，黑蛇便倒地抽搐，再下一秒便无法动弹。
白发少女突然露此一手，令紫发少女始料未及。
“已经没事了。”
白发少女回过头，对紫发少女微笑。
紫发少女也以一个微笑回应，但在笑容下，有更复杂的心情……
两人返回山洞的路上，紫发少女一直低着头，若有所思。
“话说，你是怎么看出那条黑蛇有毒的？”白发少女问道。
紫发少女停下了脚步，白发少女继续向前走着。
“其实……”紫发少女支支吾吾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很懂医理、药理，可能和我失去的记忆有关……”
“哎？那你以前大概是个医生吧。”白发少女边走边回应道。
“而且…似乎天生就能分辨……动植物的毒性。”
听到这里，白发少女也停住了脚步。
“所以，那条黑蛇身上的剧毒，以及姐姐的飞镖上、更胜之一筹的花毒也就……”
这一刻的沉默，来得甚是突然，仿佛空气都静止了下来……
白发少女站在紫发少女前面、背对着她，迟迟没有回头。
“这么说……”白发少女试探性地问。
“是的，”紫发少女答道，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姐姐在园子里培育的那些花草……半数以上是剧毒之物。”
白发少女猛地转过身，用一副惊慌的表情看着她。
数秒后，她低下了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人……”
此刻白发少女的心中，是不安、是恐惧……
原本打算对紫发少女一直隐瞒的东西，却从一开始便暴露无遗……白发少女害怕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从此破灭，更害怕从此失去她……
然而，紫发少女摇了摇头：
“不会啊。”
白发少女心头一惊，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紫发少女：
“为……为什么？我可是个…玩毒的…坏女人……”
“毒，本身是没有善恶的吧…它只是一种有点危险的工具。虽然我和姐姐才认识不久，但姐姐对我一直特别温柔……很温柔地照顾我、换药时也特别细心，生怕弄疼我……”紫发少女微笑着说。
白发少女低头开始啜泣。
“虽然我对姐姐了解不多，但姐姐一直在保护我，面对毒蛇时也是一样，用毒镖保护了我……在姐姐身上，我没有看到一点‘恶’的东西。”
此时，白发少女已泣不成声。
“因此，我相信姐姐。姐姐培育那些毒物，一定不是用来做坏事的。”
听到这里，白发少女飞奔冲向紫发少女，将她抱住……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真情的泪水划过她的脸颊。两人紧紧相拥，拥抱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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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给我起个名字吧！”
之后的某一天，紫发少女开心地说。
“也是呢……虽然你暂时失去了记忆，但也该有个名字……”
白发少女霞思云想了许久，说道：
“你像燕子一般，突然降临我身边、每天在我周围叽叽喳喳……就叫你‘燕儿’吧。”
“燕儿…燕儿…这名字真好！我喜欢！……可…姐姐的名字，我还不知道。”
白发少女笑了笑，说道: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继续叫我‘姐姐’吧。”
从此，原本素不相识的两人，在这与世隔绝的仙境中，如同亲姐妹般，形影不离、亲密无间。
仿佛天造地设、命运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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