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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破碎的蝴蝶(其七)

数码宝贝:碎片之叙

“新诚先生…你不需要过于自责和悲观。”玄内露出了平静的笑容,“现在他们两个都平安无事,而且就算抗体研究的难度增加了,也不代表我们被逼上了绝路,而且——”玄内透过屏幕看着熟睡着的二人,“现在重要的朋友都平安回到了身边,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值得乐观了吧。”

  望着他们二人,兰迪博士原本动荡不安的内心也渐渐归于平静。

  “也是呢……”他走上前,左手抚摸着皮皮兽,右手抚摸着及川的头发,“他们两个没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呢……”

  博士长吁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抱歉,刚刚那个悲观的样子,让你困扰了吧。”博士对着玄内竖起了大拇指,“关于敌人的下落和真面目,就拜托你们调查一下吧,在那之前,他们两个就交给我兰迪博士照顾吧!”

  “及川先生和皮皮兽,就先拜托你了。”

  玄内和兰迪博士互相交代完毕后,联络再一次中断。

  

  兰迪博士坐在椅子上,两人紧靠着对方的睡颜,让他感到安心。

  “发生了很多事呢…像现在静静地与你待在一起,这会是上天再一次给我的机会吗?还是说…将会是又一轮的考验呢?”

  他为两人盖好了被子,等待着他们的苏醒。

  “及川…看到你现在这张脸,就会让我回想起很多很多事,高中的那一天,和你相识成为朋友,那个时候的你格外温和羞怯,一点也不像个大男孩。”

  博士轻柔地抚摸着及川的头,自言自语道。

  “如果那天没有做那种事,也许我们直到现在都会是很棒的朋友关系,也许你就不会被吸血魔兽利用,你会落到今天这个结果,我作为伤害过你的人,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吧——”

  【你错了,及川变成那个样子都是他自己的错。】

  “诶——?!”

  【那种玻璃心只会依赖浩树,如果浩树没有推他一把,他甚至都没打算成为你的朋友。】

  “怎么会…你在胡说些什么……?”

  【数码宝贝对现实世界的很多人来说是虚妄的存在,一时间不相信很正常吧?可那家伙就为了一句话固执到现在,还记得吗?从你们决裂那天开始,你的不幸都是谁造成的?!】

  “这个……”

  【什么嘛,你不是很清楚吗?至今为止一切不幸的开端就是这种人,撇开其他受害者们不说,光是你自己的人生都被及川这个混账破坏得七零八落了吧?】

  “啊啊…从高中开始…再到工作的时候,他——”

  【回想起来了吧?高中的时候,你因为一个无心的笑话而被打破鼻子的血管,事后无论怎么对及川道歉他都没有接受,你用善意尝试挽回遗失的友情,换来的却是那家伙一次次对你的伤害——到了成年后,你们都因为浩树的离去而背负着沉重的悲伤,你没有忘记那天的承诺,始终对及川付出最大的善意。可是…那之后你又得到了什么?好人有好报这种天真的话语你还在相信吗?那个脆弱的可憎家伙,就好像他自己是唯一的受害者一样,全世界人都亏欠他!全世界人都应该和他一起悲伤!!你不是一直这样认为的吗?】

  “我…是这样认为的吗……?”

  【你对这样一坨垃圾抱有能够与他重归于好的不切实际的妄想,试图用你那愚蠢的善意来博得他的良知,殊不知他早就为了数码世界而抛弃了良知,啊哈哈哈哈,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点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敌人什么的…及川…那家伙…他才不是我的敌人……”

  【你还在认为他只是一个脆弱的普通人吗?你还在想着他是你的朋友?朋友会掐着你的脖子想把你置于死地吗?会一把将你踢下码头任凭你被海水淹没吗?你所幻想中的那个温和的孩子,会制造两个数码兽部下并命令他们拆了你的房子,打碎你的骨头和内脏吗?!!】

  “不要啊——!!!!”

  兰迪博士捂住了头部,不知何时他的头上布满了汗珠。

  “不是的…及川只是被吸血魔兽控制了…我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

  【不是他的本意?唔呵呵…直到最后还想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吗?那天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那一天——”

  【当吸血魔兽问及川,是否愿意卖掉自己的良心前往数码世界的时候…他的回答…很显而易见不是吗?】

  “他的答案是,是……”

  【“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去数码世界!”这句话说明了什么,意味着什么,作为天才科学家的你,应该已经了解了吧?】

  “啊…是这样的呢…至少在这一刻,及川是用自己的意识…决定了他往后的路……”

  博士的双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头,怒视着躺在床上的及川,原本看着他时的安心感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埋藏许久的愤怒。

  【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他走上了罪恶的道路,不止是你,现实世界和数码世界所有的受害者都是他的杰作!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他把大家的身心都折磨得伤痕累累!你是圣母吗?你想原谅这种人吗?】

  “及川他…不…至少…在最后一刻复原了数码世界啊……”

  【可这能说明什么呢?他只不过是把自己破坏过的世界恢复原状罢了,那现实世界呢?受害者们的伤痛呢?他偿还得过来吗?退一万步,就算他偿还了全部的全部,他的所作所为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吗?】

  “这个…不可能的吧……”

  【果然,你是很清楚的吧,再怎么顾于过去的旧情而尝试为他辩解都是无济于事的,直面自己的内心吧,你其实是很——憎恨着他的吧?!】

  “是啊…我明白的…心里对及川有深深的仇恨,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那就好办了呢…没关系的,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你只是因为自己愚蠢的善良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罢了,趁现在纠正它吧,纠正这个错误,还来得及,新诚兰迪……】

  “纠正?”

  【是啊,把这种害人的家伙带回现实世界不就是个错误吗?现在在这里,趁他还没醒过来的时候将他抹杀掉,很容易不是吗?】

  “可是…他是抗体携带者…我们需要他的抗体……”

  【黑暗抗体?你打算用这个来作为让这家伙活下去的理由吗?】

  “我……”

  【你也明白的吧,这个世界的黑暗不会被消灭干净,即便有黑暗抗体也一样,这一点你作为科学家应该是理解的吧。】

  “即便是这样…他的抗体也能……”

  【有抗体又能如何?你想成为人人仰慕的大英雄吗?利用他的抗体成为对抗黑暗的武器,听起来很风光嘛!可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比起这个,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吧?拯救世界什么的交给上天就好,你只是个普通人,没必要累着自己。】

  “更重要的…事……?”

  【抹消眼前这个碍眼的存在…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没有必要考虑别的事情,专心把这个废物抹杀掉就可以了。】

  “啊啊……”

  兰迪僵硬地一步步走向了医疗台,取出了一把手术刀。

  【很好,现在对准他的脖子,然后狠狠地划下去!来吧!这不是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吗?!】

  他发抖着将手术刀的刀刃对准及川的喉咙。

  【快点!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只要把这个害人精杀死!你就完成你一生中的夙愿了!你完成了复仇!他的数码兽也会一起死去!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把他的尸体丢进火炉里烧成灰烬就死无对证了!新诚家族的能力,隐瞒一个人的死太容易了!不要顾虑什么!动手吧!完成你的复仇!!!!】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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